</dt>
“那可不行,得讓家長過來,不然我們也沒法跟受害人交待。”
李老師轉向孫洪:“你爺爺在家嗎?”
孫洪悶聲不吭。
“說話啊!”
“你要不說話,今天晚上就在警察局呆一晚上吧,我可不管你了。”
姜妍注意到,孫洪臉上有一塊破皮的淤青,不太明顯,只有細看才能看到。
她問他:“誰欺負你了?”
警察解釋說:“他在棋牌室偷人錢包,那種地方魚龍混雜,讓人逮著教訓了一頓,打他的人早就跑了。”
姜妍說道:“我得帶他去醫院處理傷口。”
“這點兒破皮的小傷,用得著去醫院麼?”
姜妍抬起頭來:“這位同志,話不不是這麼說的,你家孩子讓人這麼揍一頓,你能說這是小傷?”
“你是他什麼人啊?”
“我是記者。”
“記者?記者來這兒瞎湊什麼熱鬧。”那警察說道:“怎麼也得讓家長過來,不然說什麼我也不會放人,這是規矩流程。”
李老師問:“不能通融通融麼,這孩子家庭特殊。”
“進派出所的小孩兒,誰家裡沒點特殊情況,我們也得公事公辦。”
姜妍將孫洪帶到走廊外面,柔聲問道:“怎麼回事?”
孫洪低著頭,臉紅得都快要滴出血來了。
“無功不受祿,這是你自己說的。”姜妍看著他的眼睛:“為什麼要拿別人的東西錢包,我相信你肯定有不得已的理由。”
孫洪低著頭,眼睛看著自己的鞋尖:“拿就是拿了,沒理由。”
“你想讓你爺爺奶奶知道這件事麼?”
孫洪突然抬頭,連聲道:“不!你別告訴他們!求你了。”
“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偷東西?”姜妍說道:“我想辦法把你弄出去,不告訴爺爺奶奶。”
孫洪抬起紅撲撲的臉蛋望向她:“理由重要麼?”
“重要。”姜妍定定地說:“它決定你在我心裡是什麼樣的孩子。”
孫洪終於有些受不住,眼圈紅了起來,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,就是不肯掉下來。
“我奶奶住院了,醫生說是突,突發腦溢血,要動手術,我們家沒有錢。”
“這是大事,為什麼不找老師幫忙,或者來找我。”
孫洪緊咬著下唇:“我想靠自己。”
“你靠自己的方式,就是去偷去搶?”姜妍又急又氣,有時候孩子的思路真的很不可思議,他們總是繞過最簡便的途徑,瞞著關心他們的人,自以為能靠自己想出解決辦法,結果做出來的事情往往一言難盡。
“你是不是特別看不起我。”孫洪似乎還挺在意自己在姜妍心目中的看法,他頹喪地說道:“我知道,我做了丟人的事,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,我打算等奶奶好起來,就退學去城裡打工,離開這個地方。”
姜妍沒有再去指責他,回頭打了個電話。
約莫半個小時以後,派出所門口,一身黑衣的陸凜走了進來,帶著早春凜冽的寒意。剛進來便抓住了辦公室裡好幾個女同志的目光,緊緊吸附在他身上,一時間竟也抽不回去了。
他在辦公室裡跟這邊的同志交涉了幾分鐘,出來的時候,之前那位不肯放人的警官親自辦了手續,臨走的時候訓斥了孫洪幾句,這件事也就作罷了。
姜妍跟著孫洪去醫院看了奶奶,奶奶年事已高,腦溢血是突然發作,趕緊送到醫院進行了手術,現在還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。
爺爺坐在病房的凳子邊,一下子見來了這麼多人,他手足無措地站起身來要給眾人讓座。
姜妍他們也沒有打算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