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就在這時,跟著舅媽一起過來的狗娃子突然尖叫了一聲,指著那兩人,手臂都在顫抖...
“那...那是...”
外婆回瞪了狗娃一眼,狗娃立刻捂住嘴,噤聲。
寧疏感覺自己的聲音都鍍上一層寒意,她小聲問:“外婆,他們是...”
“陰差。”
陰差!
難道...寧疏朝著產房望去,醫生還在裡面進行緊急的搶救。
葉芙蓉快不行了嗎?
幾分鐘後,醫生陸陸續續走出了病房,對家屬搖了搖頭,摘下口罩:“抱歉,我們盡力了,病人身體太過虛弱。”
舅舅紅了眼睛:“妹妹啊。”
外婆怔了兩秒,一把拽過寧疏的衣袖,拉著她顫抖地說:“阿寧,現在我說的每一句話,你都要仔細地聽著,一個字都不準遺漏!”
寧疏從來沒有見過外婆這樣鄭重其事,她張了張嘴,點頭:“我...我聽著,外婆您說。”
“你現在進產房,關好門,任誰敲門都不準開!”外婆說完,從包裡摸出一根白蠟燭塞到寧疏手裡:“把這根蠟燭點燃放在你媽媽的床頭,千萬別讓它熄滅,蠟燭一滅,你媽媽的魂兒就要飛走了!”
“我知道了,外婆!”寧疏連連點頭。
“還有,咬破你的手指,把血塗抹到你媽媽的眉心,你天眼將開,心頭血金貴得很,能護你媽媽的魂。”
外婆說完,一把將寧疏推進產房,“砰”地一聲,重重地關上了門。
門外傳來一聲爆呵:“今日有我胡英在此,誰也別想帶走我的女兒!”
緊接著,就是一聲霹靂悶雷,聲音大得彷彿就在醫院頂上炸開,嚇得寧疏拿刀的手一顫,刀子一歪,在她手指尖割了條偌大的口子。
鮮血湧出,疼得她嘴角直抽抽。
病床上的葉芙蓉下身全是血,額頭上滿是汗,身體已經冷了下來。
嘴唇慘白,看來是死前受了不少折磨,死相憔悴不堪,全然沒有往日的風神媚態。
寧疏將鮮血點在她的眉心正中位置,也不知道要點多少,反正手上口子撕這麼大,乾脆就多弄一點,以保萬全。
所謂十指連心,指尖的血,其實就是心頭血。外婆說她的血金貴,能救命。
葉芙蓉滿臉都讓寧疏糊了猩紅的血,看上去猙獰不已。
緊接著她從懷裡拿出外婆給她的半截白蠟燭,用打火機點著。
蠟燭點燃以後,她將它放在床頭櫃上,小心翼翼地呵護著,這蠟燭,護的是葉芙蓉的魂兒,保她的命。
而外面,突然傳來了一聲暴怒的呵斥。
“持牒出醴都,勾魂不含糊,閻王要你三更死,誰人敢等四更鼓!”
“何方宵小竟敢阻攔陰差拿人!”
外婆毫不示弱:“我女兒葉芙蓉如今死於非命,絕非壽終,拿來閻王陰陽簿一翻便知!”
“便是閻王差遣我來拿人!”
“兩位差哥,這裡有買酒財,給兩位差哥路上渴了買酒喝,還請兩位高抬貴手,放人一馬,來日差哥有用得著我胡英的地方,必當萬死不辭!”
寧疏一邊護著蠟燭,心說外婆這招牛逼大發了,連陰差都敢賄賂啊!
“生死有命,豈是你說留就能留!耽誤陰差辦事,閻羅殿前拿你是問!”
那兩位陰差似乎並不買外婆的情面,執意要拿人。
寧疏眼瞅著面前的蠟燭越來越微弱,這就要熄滅了!
“我胡英乃黃憲慈天師門下四百五十代嫡傳弟子,行走江湖六十載有餘,陰陽道上,結識的風雲人物不在少數!我收過的鬼,捉過的妖,降過的魔,沒有一千也有八百!便是到了閻羅殿前,閻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