鎮國公剛從軍營回來,正準備洗漱了去書房休息, 自元配去世後, 鎮國公已鮮少踏入後院, 即便是跟九江也只在成親當月住過一段時間, 新婚滿月之後他就一直長住外書房了。
聽到下人的通報, 鎮國公微微一怔, 問來人道:“母親可有別的吩咐?”臨海知道鎮國公公務辛苦,很少讓他晚上過去, 母子兩人也就在鎮國公休沐時說話比較多。
來人說:“貴主沒有別的吩咐。”
鎮國公擔心母親身體不適, 連公服都沒換, 就去了母親院落, 臨海原本一肚子怒火, 但看到滿臉倦色、急匆匆走來的兒子, 心中的怒火又散了大半,她輕嘆一聲:“怎麼也不換件衣服?”她吩咐下人伺候鎮國公換衣洗漱, 鎮國公給母親請安, 比去後院勤快,故臨海這裡有鎮國公的常服。
鎮國公見狀就猜母親叫自己過來, 估計不是什麼大事, 他倒也不急了,洗漱淨面、換上常服後, 坐在母親對面:“阿孃,您喚我何事?”
鎮國公這一問,又讓臨海心頭火氣, 她怒斥道:“都是你縱出來的蠢貨!”
臨海一罵,鎮國公立刻明白長房又惹到母親了,他跪在臨海面前說:“母親息怒。”
臨海哼道:“怎麼?還沒問清緣由,就準備偏袒他們了?”
鎮國公懇切說:“不是,孩兒只是不想讓母親怒極傷身。”他頓了頓,又問臨海:“是誰惹怒了母親?”
臨海道:“還不是那不成器的小七郎!他沒事去嚇十七娘做什麼?把十七娘嚇得淚汪汪的來找我說委屈!連大郎和十七娘的阿弟都被她嚇哭了!”
“小七郎?”鎮國公眉頭微皺,“他又做什麼?”對這個侄孫,鎮國公始終有一份愧疚,畢竟他的眼睛是那孽子弄瞎的,而整件事他都是無辜的,全是那孽畜一人的錯,孽畜只因一隻貓就毀了他一輩子,所以鎮國公對七郎一直多有縱容。
沒想自己這份縱容卻害了他,這孩子因眼睛渺了一目,性情同那孽畜越來越像,鎮國公看在眼裡又不忍心對他下狠手教導,結果讓他性子越來越左,現在都去嚇唬孩子了。在鎮國公眼裡,王珞跟孩子也差不多,年紀比他孫子還小。
臨海見兒子滿臉猶豫,就知道他心裡還存了那份愧疚,她心頭止不住的火氣,“你又不管這事了?回頭七郎再嚇到十七娘怎麼辦?”當年十七的侍妾進門,他就挑撥離間過,結果害的她孫子後來連家都不回,現在他又要挑撥十七的夫妻感情嗎?
“我這就叫人打他板子。”鎮國公飛快的說,不敢太過違背暴怒中的老孃。
臨海淡淡道:“養而不教,父母之過,你大哥死了,蕭氏還活著!七郎會這樣都是她的錯,讓她給我去佛堂抄經去!”臨海光看兒子這樣子就知道他不會懲罰七郎,她也只能拿蕭氏小出一口氣。
臨海揉了揉額頭,說來七郎這孩子也確實無辜,只是當時的他無辜,現在的十七娘不無辜嗎?王珞長得好、性子也乖巧,她這樣的容貌和性情很得長樂、臨海這種天之驕女的喜愛。
鎮國公沉默的任老孃發洩,抄經而已不算懲罰,“我會讓看著長房的。”這是那孽畜造的孽,他不會認為十七娘是孽畜的妻子,就應該替孽畜受過。
臨海微微頷首,神色總算緩和了些,總算還沒老糊塗。
王珞第二天去跟長樂說話時,長樂見了王珞就問:“昨天長房的小七郎去找你麻煩了?”
王珞說:“也不算麻煩,就是嚇了一跳。”
長樂眉頭皺了皺:“你以後見了小七郎就離遠一點,他眼睛是阿弟弄瞎的,對阿弟恨之入骨。”
王珞乖巧的點頭應是,長樂嘆氣說:“也是鎮國公偏袒,不然我早讓小七郎離京了。”長樂怎麼會允許一個威脅阿弟安危的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