哭?崔氏目光茫然,阿石為什麼要哭?崔氏印象女兒似乎從來沒哭過,她會哭嗎?
王珞用實際行動證明,她不但會哭,還能掐著時間哭。她跟崔氏兩人去沈夫人院落前,神色還是正常的,等到了沈夫人院落附件,王珞臉色立刻變白,崔氏還當她病了,沒想女兒邁入堂屋,就對著沈夫人哽咽的喊道:“大母,你要為我跟阿孃做主啊!”說完,她撲通聲跪在了地上。
崔氏聽到那聲音,心疼的臉色都變了,這丫頭居然都不看腳下地方,直接跪在地上,這跪要多疼啊!
沈夫人正神色端嚴的坐在堂屋裡,王瓊坐在她下方滿臉幸災樂禍,可是兩人看到王珞的舉動,同時驚呆了,這是怎麼回事?
莫說是王瓊和沈夫人,就是崔氏都驚呆了,王珞給眾人的印象向來是端莊大方、笑臉迎人,從來沒見她這麼哭過,崔氏頭暈,大步上前去拉女兒:“阿石你——”起來!不用你這麼為我求情!不就是抄經!她不怕!反正她認字也不多,胡亂寫就行。
王珞拉住崔氏的手:“阿孃你別委屈,有大母給我們做主,阿耶不敢再這麼對你了!”
崔氏懵了,王朗對她怎麼了?他沒對自己如何吧?
王珞流著淚對沈夫人說:“大母,都是我不好,我只想著四郎年紀長上去,身邊除了丫鬟乳母外,就沒個同齡的玩伴,所以讓下人去外面給四郎買了幾個同齡的玩伴,忘了三郎迄今都沒有伴讀。這是我當阿姊的疏忽,父親責罵是應該的,可是父親不應該——不應該——”王珞下面的話沒說下去,而是捂著臉開始嚶嚶哭泣。
這時眉綠悄悄推了把四郎乳母,四郎的乳母早已醞釀好情緒,她被眉綠推,立刻屁股坐在地上,雙腿盤,邊拍打著自己雙腿,邊撕心裂肺的哭道:“夫人,我們家女君也是家裡嬌養大的!是郎君明媒正娶的妻子,郎君怎麼就可以為了個庶子,說我們女君是庶孽!他這是置我們公府的臉面於何地啊!我們家姨娘雖是妾室,可也是小族之女,不是等閒寒素出生!我們家公爺要是知道郎君拿女君跟那些個庶子相提並論,該有多心疼我們女君?他可是最疼愛這女兒了!郎君這是寵妾滅妻啊!”
崔氏開始還被女兒和乳母哭得糊里糊塗的,可聽到乳母提起自己父親,想到她在孃家時,阿耶和阿姨對自己的疼愛,她眼眶紅也忍不住哭了,她在家是不及大崔氏受寵,可也是庶出姐妹裡的頭份,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?崔氏今天打扮的很素雅,臉上脂粉未施、頭上只簪了根珍珠髮簪、髻邊繞了圈茉莉花環,難得素雅的裝束,加上悽楚的哭聲,襯她張臉格外楚楚可憐。林氏當年就是憑著這張臉,獨霸了良國公數十年的獨寵。
王珞淚珠也如斷線的珍珠滴滴下落,她輕聲抽噎著,不時用帕子拭去腮邊的淚珠,有了乳母的哭訴,就不用她來出場了,她只需要負責如何哭得美就好。
沈夫人額角抽疼,她恨得咬牙切齒,恨崔氏母女不識大體,寵妾滅妻的名聲是這麼好擔的?她們要是鬧到了,三郎的前途就毀了!
王瓊也被王珞驚得目瞪口呆,她在印象王珞從來都是派雲淡風輕、勝券在握的態度,她從來都不知道她居然也會哭,別的女人哭只會讓她覺得無理取鬧,就像自己前世哭到最後表哥都厭惡自己了,可王珞哭,即使王瓊身為女人都覺得她哭得很美……
“你們胡說什麼!”沈夫人訓斥崔氏道:“分明就是你善妒、不善待庶子女,還忤逆夫婿,三郎才會訓斥你,他何曾寵妾滅妻過?”
乳母不服氣道:“我們都聽到郎君為了小三郎,罵女君是庶孽!”
“你閉嘴!”沈夫人怒喝道:“你是什麼東西!也敢汙衊郎君!”
乳母仰著頭說:“夫人,這麼多人親耳聽到,又怎麼是小人胡說?再說小人是沒簽賣身契的良民,不是王家的下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