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珞一本正經道:“大郎,墨塊太危險了,萬一弄傷了你,你以後都不能再獨自出來玩了。”
鄭大郎一怔,不解的問:“為什麼?”
王珞說:“您身份尊貴,您這次瞞著大傢俬下外出,要是受了一點傷,肯定有一群人要打板子。”
鄭大郎哼了一聲:“這關我什麼事?”
王珞繼續道:“下人沒看好您,打板子也是活該,可他們打板子後自然無法伺候您了,一定會新換一批把你看得更緊的人來照顧你,這樣您還能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偷溜出來嗎?”
王珞的話讓鄭大郎低頭深思起來,手不由自主的鬆開了墨塊。王珞不動聲色的取走大郎手中的墨塊,看到墨塊身上有幾條裂縫,心疼的恨不得狠揍這熊孩子一頓,她接著忽悠大郎說:“您為何要單獨出來?”鄭大郎抬頭瞪了她一眼,王珞也不以為意,“您好不容易出來一趟,總不會只想來小佛堂受凍吧?”
鄭大郎脫口而出:“當然不是!”他怒道:“我有這麼蠢?”
以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,大朗真不算蠢,只是孩子聰明有很多種,三郎那種是真聰明,而大郎這種聰明,如果不好好引導,很容易走歪路,王珞輕嘆一聲,“您這麼聰明,當然不會,所以您想做什麼?要不要我幫忙?”王珞只想快點滿足了這孩子的願望,早點把他送走。
鄭大郎抽了抽鼻子,從懷裡掏出一疊寫了歪歪斜斜字的白紙給王珞,王珞不明所以的接過,發現這些白紙上每張都寫了“十萬貫”三個字,這是什麼意思?饒王珞腦子反應快,都對不上熊孩子的思路。鄭大郎見王珞沒什麼反應,他沒好氣罵道:“蠢貨!”
王珞心態平和,就當鄭大郎是甲方爸爸,她虛心求教:“請問大郎這是何物?”
鄭大郎悶悶的說:“這是我給阿孃做的紙錢!今天是阿孃的忌日,我想給阿孃燒紙錢!但火摺子不好!”說罷大郎狠狠的瞪著地上已經被他踩成一堆碎渣的火摺子。
王珞淡定的神色終於變了,燒紙錢!這熊孩子居然想在佛堂裡縱火!王珞簡直不敢想象他點燃火摺子的後果!他害了自己不說,說不定還要害死一群人!王珞長袖下的雙拳緊握,她深吸一口氣,緩緩的吐出,然後一字一句的溫柔道:“大郎,這些紙錢就算燒了,您阿孃也收不到的。”
“為什麼?”鄭大郎不解的問,“你們過節不都燒紙錢嗎?”
“可您這個不是紙錢啊。”王珞耐心解釋,“紙錢是要有修為高深人士製成的,我們凡人是做不來的。”
鄭大郎聽得一愣一愣的:“可小德明明說,紙錢很便宜,我這蠶繭紙比紙錢珍貴多了!”
“那是因為他被騙了。”王珞不知道“小德”是誰,但一個能跟鄭大郎聊紙錢的下人,顯然不適合留在他身邊,不是王珞冷血,而是在這個等級分明的年代,一個人的疏忽,就有可能造成無數人的悲劇,為了其他伺候鄭大郎的無辜人,這“小德”也不能留了,“如果那些便宜的紙錢燒了以後,大家都能收到,那大家不都想死了?畢竟生前沒法有權有勢,死後只要讓人燒幾張紙就能大富大貴了。”
鄭大郎被王珞說得一愣一愣的,王珞光看他身量高大,以為他有五歲了,其實宮裡人說孩子年紀都說虛歲,鄭大郎實際才三歲多,只比王小四大半歲而已,王珞這段話這對他這個年紀來說太複雜了,他沒法完全理解。也幸好王珞不知道,不然她更要憐愛自己親弟了,智商比不上三郎就算,連一個熊孩子都比不過。
王珞見鄭大郎滿臉茫然,就換了一個說法,“您說天下能有幾個人,是想要什麼的就有什麼的?”
鄭大郎理所當然道:“我就是。”
王珞點頭附和道:“您是尊貴人,當然想要什麼就有什麼,可您說要是下人也變成如此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