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香園外,城主等人靜默肅立,氣氛壓抑而安靜。
忽聽園內一聲大喊:“動手!”
城主袖袍揮起,趙護衛猛地抽出腰間長劍,大喝一聲。
“起!”
提前被安置在安香園外不同位置的十名善用劍的武夫同時拉開架勢,手中長劍出鞘,開始演練各自所學的劍法,招式簡潔並無新意,一看就知是些民間把式。
但他們的嘴裡卻吟唱起同一篇詩文:“趙客縵胡纓,吳鉤霜雪明。銀鞍照白馬,颯沓如流星。十步殺一人,千里不留行。事了拂衣去,深藏身與名。。。”
起初吟誦並不整齊,還有人跑調,但隨著這些習武之人逐漸專心於招式,這十人之聲遙遙呼應,一時倒有幾分金戈之氣。
《俠客行》乃是李家劍仙開悟之時所留詩篇,因其以劍道成聖,故而有言:“凡天下用劍之人,吟我劍者,當破敵於前,無悔於胸。”
天下用劍者何其多,此劍意分萬萬早已不存毫幾,除非天賦心性俱佳的劍道天才,才能借到幾分劍聖大道之威能,用以殺敵。
城主府找的武夫當然算不得天賦好,但唐真要借的也不是劍聖大道,而是那詩文中的殺氣,一個殘魂絕不敢直面如此殺伐之氣。
果然那白影來到牆邊正欲過去,卻被外面舞劍破風聲和激昂的詩句喝住,換個方向也是如此,它不知何時突然成了一隻困獸。
唐真聽著院外的動靜,到目前為止自己的計劃進行的還算順利,但最關鍵的一步才剛剛開始!
安香園門外,雙手攏袖的姚城主緩緩扭過頭,目光冷然的看向身後跪倒的二十餘個賭徒,這些人都是剛從賭場附近抓來的,賭徒本就瘦弱體虛,如今被突然抓到城主大人的府邸,一個個如驚弓之鳥縮成一團,看起來就不似活人,像一隻只小猴。
“我乃北陽城城主,我接下來說的每句話都事關你們身家性命和未來前途。”城主面色冷漠招手示意,幾個護院抱著幾個箱子走到城主身前。
城主隨手掀開一個,一片白光亮起,竟是滿滿一箱碎銀子,此時在火光的映照下發出攝人靈魂的光芒。
賭徒們的靈魂被攝住了,看著那些銀子眼睛都移不開,只紛紛嚥著口水。
“想要嗎?”姚城主看著他們的樣子滿意的點頭。
賭徒們也不敢回答,學著彼此紛紛磕頭。
“我問你們想不想要?”城主又重複了一遍。
有賭徒顫巍巍道:“想。。。”
“大點聲!”姚城主大喝。
“想!”眾賭徒紛紛道。
“很好。”姚城主的聲音低低的,像是在說什麼秘密,“接下來,你們每大聲喊一句‘我是一隻狗’,我就會賞你們一粒銀子。”
紅兒帶著二十個小丫鬟來到了賭徒身旁。
賭徒面面相覷,一時有些迷茫,難道城主大人有這種癖好?
“喊啊。”紅兒拿著碎銀子對身旁跪著的賭徒晃了晃。
那人小心的看了一眼城主,見他沒反應,便試探性的說道:“我。。。是一隻狗。”
紅兒眉毛皺起,叉起腰道:“聲音太小!”
嚇得那人顫了顫,又說了一遍:“我是一隻狗!”
“再大點聲!”紅兒依然不滿意。
“我是一隻狗——!”那人扯著嗓子終於喊了出來,喊完就趕忙縮起脖子生怕捱打。
紅兒沒有打他,聲音淡漠道:“把手伸出來。”
那人小心的伸出手,然後紅兒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那粒銀子放進了他的手裡。
看著手裡的小銀塊,那賭徒咧著嘴趕忙磕頭:“謝謝小姐賞!”
“別磕了,接著喊,還有這麼多呢!喊多少有多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