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眾人都坐下。
他開著腿坐到了主位上,先是飲了一大口酒,潤了潤嗓子,才開口道:“今日貴客登門,我天門山脈諸峰當以禮相待,但都是同道,便也不要過於拘束,大家隨意吃喝交談即可!”
好個隨性的人。
姚安饒很滿意對方沒有太過打擾自己吃飯,於是問道:“他叫什麼?”
“噓!小點聲。”屏姐趕忙讓她禁聲,在這天門山脈你能不知道有多少個主峰,但不能不知道這位準聖的姓名。
“許行,農聖。”屏姐低聲的說。
姚安饒點了點頭,“挺普通的。”
又讓屏姐一陣緊張,連連擺手,只恨吃飯都堵不住她這張嘴。
她是不知道,姚安饒可是連唐真師門都敢罵的,更別說一個準聖了。
。。。
竹林,不,忘園深處。
一塊百十米的空地,一間簡易的竹屋、一張桌子、兩把椅子、一套茶具、便是這裡能入眼的全部了,至於竹屋裡只有一張床罷了。
唐真和紅兒分坐在桌子兩側,紅兒安靜的喝著茶,唐真則拿著紅釵在一疊紙上書寫著,此時紙頁已經書寫至尾聲,磕巴系統在不需要計算只是複述時表現還算不錯,每次噼裡啪啦能說不少。
茶水是白天種竹子時剩的,此時早就涼了,喝在嘴裡帶著苦澀,與紅兒的心情實在匹配的厲害。
她奢望著唐真就這麼一直寫下去,最好永遠不要寫完。
但奢望終究是奢望,唐真抬起了頭,他笑著看向紅兒,探了探手裡的紙張道:“嘖!瞧瞧,這可是魔尊的功法!”
他也在故作輕鬆,因為這個笑話沒有笑點,只是陳述。
唐真對於死亡並不畏懼,他的緊張來自於某種更深層次的東西,有些類似於命運。
握著《羅生門精解》不像是握著什麼功法,更像是握著自己人生的劇本,或者說是一張刮刮樂,掛的是他今後的人生。
希望能中個喜劇的頭獎。
他這麼與自己說著。
“太晚了,明天再開始。”紅兒突然放下茶杯起身,似乎打算這麼回玉屏觀先休息一個晚上。
唐真伸手拉住了她,他掰開紅兒緊握成拳的手,將紅釵死死地按入她的手心,然後再一點點的幫她把拳頭握緊。
“躲不過的。”他聲音很輕,“修魔而已,沒什麼大不了的。”
他抬起頭努力露出笑容,“我都能猜到是什麼,你信不信?”
紅兒看著他的笑臉,知道他不想讓自己擔心,於是她也露出一個不好看的笑臉,“不信。”
“八成是我那青梅竹馬。”唐真看著她的眼睛說。
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和紅兒提起南紅枝。
有一種人在臨死前什麼都不怕了的感覺。
紅兒收起笑容很認真的看著他道:“你知道的,我只是個喜歡照顧人的小丫鬟。”
唐真一愣,不知道她想說什麼。
紅兒也看著他的眼睛,那雙眼睛堅定的像是要上刑場一樣,聲音肯定的簡直就是在賭咒發誓。
“所以我從沒想過要嫁給你。”
唐真確信,這個決定是這個女孩剛剛下的。
雖然有些沒頭沒尾,但唐真理解了她的意思。
她在告訴唐真,如果南紅枝出現在唐真的心魔裡,哭著問他,“是不是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?”
不要猶豫,要告訴她不會。
如果心魔繼續問你,“你真的會終身不娶嗎?”
要回答會。
如果心魔還問你,“那紅兒怎麼辦?”
那麼告訴她,紅兒只是個小丫鬟。
當然這只是帶著些黑色幽默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