窟窿似的漏冷風。
“貓精?多特別啊。很值得你花時間對它好吧?可惜這不是真的,我就是個普通的人。”北思寧飛快地說:“也許好看一點,但又怎麼樣,一個人而已,隨處可見。我給不了你想要的,無論是名還是利,還是別的什麼。”
“閉嘴。”聞爭眼睛發紅:“我只是喜歡你。”
“……是喜歡你的想象吧。”北思寧冷冷地說。
像一口壓抑很久的火山驟然噴發,聞爭渾身的肌肉都在叫囂著釋放,等他反應過來時,已經一把拽住北思寧的衣領,右手握起拳,舉著,顫抖,遲遲落不下去。
忽然一輛灑水車從晨光中駛來,他倆沒注意,被冬天的涼水從頭澆到腳,溼透。
聞爭驟然清醒,慢慢鬆開手,眼睛發紅,身上狼狽的滴著水。
這不是他想要穿的衣服,也不是他想象中的場景,但那句話已經說出口了,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。
這比表白被拒難堪一萬倍。
“知道了。”聞爭盯著他看,感覺睫毛上的水珠沉沉的。“你不承認也沒關係,我只再說一遍,你聽好了。”
“我,聞爭,早他媽知道你就是大黑。證據沒有。我既喜歡貓,也喜歡人,看見貓高興,看見你也高興,想跟你一直在一起,結婚,睡一張床。我什麼也不圖。”
“我以為你如果拒絕我,是因為不喜歡我。”
“現在我知道了。”
睫毛上滴下冰涼的水珠。
溼透的厚外套像什麼鐵製刑具一樣緊緊貼在身上。
他難堪地說:“北思寧,你是個懦夫。”
***
北思寧頭髮滴水,茫然地回到小黃毛的寵物商店,變回貓身從沒鎖好的後門鑽進去,下了地下室。
身上的毛都溼了,他懶得舔,也沒有用法術烘乾自己,只靜靜窩在長毛沙發裡。
聞爭哭了。他哭了嗎?
北思寧腦子裡反覆來回的念頭只有這麼一個,他說喜歡他,他哭了。
“吼……”
鬱悶的吼聲從毛毛裡傳出來,不一會兒房間裡響起奇怪的咪咪聲。
北思寧埋了一會兒自己,跳起來踱步走到一排竹籃子前面。是那群實驗室小奶貓。
他剛剛才騙聞爭說爆炸不是他做的,就得把這些貓藏起來,否則等聞爭想起找過來,就露餡了。送回山裡吧,小黃他們老家不還有一堆大爺爺二爺爺的,養點半死不活的小東西應該沒壓力。
“這些蠢貨。”北思寧嫌棄地拿爪子撥弄了幾個籃子,見肚子都鼓的,就知道小黃毛餵過了。
想完小東西們的去處,北思寧又低落地趴下,煩躁地左右甩尾巴。
回去嗎?回去吧。
看看他在哭嗎?看看吧。
猶豫間閉上眼睛,卻久違看到了血紅一片。
紅綢,灑落的酒水,紛亂被人踩過的腳印。
“你懂什麼?”有人嘲笑:“區區一屆妖修……你又懂人的情和愛了?”
“……騙你的。”
“司命貓……天材地寶……”
“你懂什麼……”
“當然是喜歡你啊,最喜歡你了。”
……
“吼——”北思寧狂躁地從沙發上蹦下來,繞著堆竹籃的地方瘋狂繞了三圈,然後不等跟小黃毛打招呼,又匆匆上樓,飛奔進入街道。
去看看,他只是去看看聞爭有沒有哭。
他不可能再喜歡人類。
絕不。
快如閃電地從樹叢進入小區,他放慢腳步,來到聞爭家外面。
昨晚他出去的窗戶已經關上了,北思寧爪子頓了頓,不敢穿牆進去,緩步靠近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