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但千真萬確,他死了。
可是現在,他還活著。
衛圻忍著頭疼坐起來,打量了一下週圍,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臥室裡。這間臥室很大,裡面的一切擺設都華麗得不真實,是那種衛圻只在電視裡看過的裝潢。
這是哪兒?
衛圻有些疑惑,但頭痛卻愈演愈烈,讓他無暇思考。然後突然之間,疼痛毫無預兆地拔升了一個等級,簡直像是有十幾把細小的電鑽,正刺透了他的顱骨往腦仁裡鑽。
“啊!”衛圻毫無防備,抱著腦袋慘叫了起來。
劇痛之中,衛圻只恍惚聽到周圍一陣兵荒馬亂,然後他被人按住了手腳,脖子上被紮了一下,冰涼的液體淌入血管,驅散了疼痛的同時,也讓衛圻的全身肌肉都放鬆了下來,連根手指都無法動彈。
衛圻只能無力地癱在床上喘息,他的腦袋裡嗡嗡直響,聽到的聲音都彷彿隔著一團棉花傳來。
“卡麗妲,這是怎麼回事?不是說頭疼症狀已經緩解了嗎?”一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,帶著不耐煩的躁氣。
“夫人,這是藥物的成癮症,還有這次手術的刺激造成的。”卡麗妲很是無奈,說道,“手術前我就提醒過您,可——”
“行了。”摩根夫人打斷卡麗妲的話,說道,“再加大劑量,絕對不能讓他在典禮上犯病。”
“夫人,這恐怕對安少爺的大腦——”卡麗妲欲言又止。
“他本來就是個傻子不是嗎?”摩根夫人冷酷地笑了一聲,“他最有價值的東西不是他的腦子。”
“是,我明白了,夫人。”卡麗妲恭敬應聲。
隨後,衛圻的意識就逐漸下沉,睏意上湧,很快就失去了知覺。
衛圻再醒來的時候,發現自己正身處一片迷霧之中。
這個地方他很熟悉——這是他的意識雲裡世界。
每個哨兵、嚮導都有自己的意識雲,在意識雲裡,他們就是王者、就是神明。他們可以隨意捏造這個世界的形態,可以在裡面飛翔、暢遊,甚至還可以放慢時間,體會無盡的永生。
然而對沒有精神體的低等哨兵和嚮導來說,這些都是奢望——衛圻不僅無法隨意捏造自己的意識雲世界,甚至連驅散迷霧都做不到,就連要進入意識雲的世界,也是相當費力的。
唯一的好處就是,在意識雲的世界裡,衛圻的“存在”是完全健康的狀態。
“這又是怎麼回事?”衛圻站在一片白茫茫的迷霧中,一頭霧水。
“咕咚。”突然,從迷霧中滾出了一個東西,撞在了衛圻的腳邊。
衛圻嚇了一跳,錯開一步低頭看去,就見腳邊的地上有一個籃球大小的、疑似雞仔的東西。同時,衛圻的心頭湧上了一股陌生的悸動,他瞪大了眼睛,不敢置信——這是精神體跟主體之間的感應。
這是他的精神體?
這是他的精神體!
衛圻只覺得腦袋裡炸開了無數朵的煙花。他曾經不止一次地幻想過——如果他有了精神體,它會是什麼樣的呢?至少比老班長的那隻傻貂可愛吧。他一定給它養得好好的,絕對不給它吃負面情緒,還會給它表世界裡他能給的一切。
然而衛圻用了二十幾年,把自己養成了一個負面情緒零存量的樂天派,卻還是沒有凝聚出一個精神體。
可是現在,他的夢想成真了!
衛圻蹲下去,溫柔地看著他的精神體——它看上去像是一顆鵝黃色的毛絨球,圓乎乎的腦袋上有一撮毛較長,類似羽冠;羽冠下還有兩個白色的角,角還沒冒尖,禿禿的跟嫩筍一樣;它的喙是棕褐色的,癟癟的一點,和閉起來的眼縫差不多寬。
然後衛圻又用手隔空丈量了一下。嘿,比老班長那隻傻貂還大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