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跟在祝延身後的趙錫,趙錫趕緊上前,賠笑著說:“沒有沒有,夫人,公子近些日子都好好待在府裡學習掌家呢,著實勤勉刻苦,夜裡都沒有休息好。”
徐氏深吸一口氣,看向祝延:“延兒,當真嗎?”
等了片刻,見祝延不說話,只不耐地看著身旁的雕花桌椅,徐氏明白了,愈發氣惱,怒其不爭道:“延兒,你怎可如此不思進取,耽於酒色!”
祝延一聽這話,猛地抬頭,“母親,我已經有一段時間都沒去萬花樓了。”
“那種風塵的地方你本就不該去!”徐氏描著鮮紅蔻丹的手重重拍在桌上,“你說你安分?好,那你跟母親解釋一下,今日天不亮的時候,從你院子裡抬出去的是什麼?”
祝延一噎,這下無話可說了,神色陰沉。
“糊塗啊,延兒!你知不知道現在永州人都贊你二哥,卻說你不思進取。你喜歡丫頭,母親便挑你喜歡的送去你院子,可昨夜這事情,母親縱然能替你擺平,可訊息若傳出去,外頭的人要怎麼看你?”
徐氏越說越氣,“你看看你二哥,現在你祖母已經將祝府的大半事務都交給他了!你父親在你二哥面前甚至都說不上話,再這樣下去,祝家以後就真成了你二哥的了!”
祝延卻不在意,嗤笑道:“大房只有二哥一個人,能威風到哪裡去?我們二房您和父親都在,還有我這個親孫子呢,祖母不可能會把祝家交給二哥的。”
說到這份上,祝延的耐性也徹底磨光了。
他正要告退,只是這時,餘光忽然注意到旁邊從始至終都安安靜靜的一道身影。
祝延轉頭看過去,隨即,陡然凝住了目光,眼前一亮。
“你是哪個院裡的丫鬟?”
祝延口中說著,毫不遮掩地打量起柔蘭來,目光在柔蘭白皙的脖頸衣襟處流連片刻,逐漸向下,不消片刻,很快揚起些笑意,“鄔嬤嬤,這也是你昨日新領進來的?怎麼沒送到我那兒去?”
祝延這話雖是對著鄔嬤嬤說的,一雙眼睛卻仍緊盯著柔蘭,如同野狼盯住勢在必得的獵物。
一瞬間,柔蘭心中如墜深淵,只覺得遍體生寒。
若說之前富獻的眼神只是令人不適,祝延的眼神便是赤|裸裸的放肆,不達目的則不罷休。
原本她就聽說這三公子實在混賬,風流成性,今日早上更是親眼見識到了他的殘忍,可沒想到,這樣快就輪到自己。
如今她孤立無援,該怎麼辦?
坐在扶手椅上的徐氏皺眉出聲:“延兒,這個你碰不得,你若是想要新的丫鬟,母親再給你挑。”
祝延卻無動於衷,盯著柔蘭的腰身,目光逐漸暗下去,眯了眯眼,忽然轉身作揖道:“母親,你若把她給我,兒子之後保證好好用功。”
徐氏一噎,登時不可置信。
她沒想到一個丫鬟,居然能讓自己向來收不住心的兒子說出這種話,從前哪裡有過這般?她這些年用盡了辦法都不能讓他聽話!
想到這裡,徐氏看向柔蘭,愈發覺得這女子不能留,得趕緊處理了才是,只堪堪一面就把延兒的魂都勾了,若當真留下來,日後還了得?
可延兒是第一次這般同她保證,徐氏不想直言拒絕,笑了笑正要開口,外頭卻又進來一個丫鬟,回稟道:“夫人,老夫人讓您帶三公子過去。”
徐氏即將出口的話一頓。
老夫人要見他們?
“老夫人怎會忽然叫我們過去?可是有旁人在?”徐氏皺起眉。
平時若無事,老太太不會讓她和延兒一道過去,至多就是想孫子了叫延兒過去看看,今日為何也要叫上她?
丫鬟也不知道,搖搖頭,“老夫人只說讓您和三公子過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