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在桌邊停下。
修長如玉的手拿起那封信紙,像是盡力剋制著自己的力氣,不因為力道過大而把那張信紙撕裂。
他攤開信紙。
原以為信紙上會是她對他的埋怨,他以為她會將所有的怨氣都藉著這張信紙撒出來,就像她今日無聲無息地失蹤一樣。
但是,映入眼簾的,不是他預想的長篇大論的埋怨。
上面只簡簡單單,寫了三句話,很短。
“昔日春日宴上,有女言三願。
念念福薄,只此一願。
祝,郎君千千歲。”
一剎那間,祝辭呼吸粗重下去,心底醞釀起洶湧怒意,一貫溫和含笑的眼眸因怒而染上可怖的神色。
什麼意思?
他怎麼看不懂什麼意思。
昔日春日宴上有女言三願。一願郎君千歲,二願妾身常健,三願如同樑上願,歲歲常相見。
姑且不說她自稱福薄,捨去 怎麼能逃
把祝家大門給關了, 是要封府。
可是今日……今日可不是尋常日子,今日是祝三公子的大喜之日啊。一聲令下,把門給封上, 先不說傳出去會有什麼影響, 恐怕立即便會引起來客的恐慌。
二爺當真要如此大動干戈?
赴白臉色都白了, 震驚道:“二爺!”
赴白嚥了口唾沫, 試圖磕磕絆絆再勸說:“已經派了很多人在找了,也許很快就能找到柔蘭了,二爺, 祝家輕易不能封啊, 今日可是……”說到最後聲音都抖了。
這一封府,二爺和祝家其他人明面上保持的平靜就會被撕破。屆時, 祝家可就要亂了!
想到這裡, 赴白滿面驚恐, 忽然感覺到有什麼要變了。
二爺從前即便心中如何不虞, 可至少在明面上仍會給其他人面子,有時候縱然遇見旁人一些暗地裡算計的心思,二爺也只當不知道, 任由他們隨意。
但如今二爺似乎懶得偽裝了——
從前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,他可以當作沒有發生。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可以任憑那些人為所欲為。
無論柔蘭的失蹤與他們有沒有關係, 他已經再不耐煩同他們惺惺作態。
屋子裡鎏金香爐上方飄散出嫋嫋沉水香, 是丫鬟不久之前點上的。
可是屋裡已經空了許久,四面八方的涼意無孔不入。
站在桌旁的身影攏在半邊陰影裡, 許久沒有說話。
過了半晌, 祝辭忽然呵笑了一聲。
他的聲音喑啞,在夕陽逐漸西斜的天色映襯下,愈發莫測低沉, 連跟隨許久的赴白都無法判斷他的情緒,極是複雜。如同易燃的火苗,只要稍稍被點起,便能燎原。
“先給我仔細查祝延和徐氏院子裡的人。”
有哪一個人不對勁,就難逃今日的搜查。
赴白低下頭,今日這事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,只整肅神情道:“是。”
話剛應下,赴白趕忙邁出門口往外去,他急急出去找人,走了幾步到月門邊時,忽然碰上了計鐸。
計鐸今日並沒有在此看守院門,他也是剛聽說訊息趕回來的。
看見赴白,計鐸忙問:“二爺在裡面?沒發生什麼事情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