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頃,祝辭慢悠悠地勾起唇角,盯著祝延,道:
“我若不允呢?”
柔蘭還是回到了浣衣的院子。
這一切好似夢一般。似乎她只是被王嬤嬤帶走了片刻,很快便帶了回來,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。
只是,卻有哪裡不一樣了。
回去之後,王嬤嬤給她開了間單獨的屋子居住,對她的態度也變了,話語間噓寒問暖,較一開始的鐵面無私差別甚大,還主動減輕了她平日裡浣衣的活計讓她好好休息。
翌日早上,柔蘭走出屋子,拿了木盆裝完衣裳,可才剛站起身,木盆便被人接走了。
端著她木盆的丫鬟看著她,笑容燦爛:“柔蘭,我幫你洗,我幫你洗,你只要記得我叫阿藍就行。”
柔蘭蹙了蹙眉,不能理解,見阿藍端著木盆喜滋滋地走了,只能又去重新裝了一盆。
這一次她才走到水井邊,便又有一個丫鬟迎過來接她的木盆,“柔蘭,我來我來,你快去休息,別累著了。”
柔蘭一怔,見丫鬟已經動作利落地扔桶下去打水,無事可做,躊躇片刻,只好轉身離開。
她才走一步,便聽身後那丫鬟趕忙道:“柔蘭,你有什麼要做的下次再找我啊,我叫嫻兒,我肯定幫你的。”
……
與此同時,不遠處難以察覺的角落,兩道身影看著這裡,嫉妒不已。
一個是芬梅,另一個則是那日對芬梅阿諛奉承的丫鬟,叫曼香。
看著方才的情景,芬梅滿腔嫉妒溢位,視線落在那道窈窕身影上,幾乎燒出一個洞來,怒道:“怎麼會這樣?她不就被王嬤嬤帶走了一次,怎麼回來大家就成這樣了?”
可憐她昨日洗了一整日的衣裳,累死累活洗完,才發現沒飯吃了,氣得要死,現在手都是破的!
旁邊的曼香咬著牙:“聽說這狐媚子不僅被三公子看中了,還得了二爺的垂青。”
“什麼,二爺?!”芬梅眼睛一瞪。
怎麼可能!三公子風流成性沉溺女色,看中這狐媚子不奇怪,可是二爺怎麼可能也對這個狐媚子有興趣?那可是二爺!屋中從來沒有一個伺候丫鬟,她們曾經擠破頭都沒辦法見二爺一面!
“不可能的,你訊息肯定聽岔了!”芬梅篤定。
曼香看了芬梅一眼,心中起了輕視,原先阿諛奉承的態度也消失得無影無蹤——又蠢又笨的女人,來這裡第一天就被罰洗衣裳,現在還冥頑不靈!
“如若不是被二爺看中,其他丫鬟怎麼會幫這狐媚子?而且你難道沒看見昨日王嬤嬤對這狐媚子的態度麼?王嬤嬤對鄔嬤嬤的脾氣可都沒這麼好過。”
芬梅愣了愣,覺得有道理,不免心慌起來,“這該怎麼辦?”
曼香譏笑道:“怕什麼?芬梅姐,你難道以為二爺當真會對她另眼相待?就算二爺對她感興趣,也只不過是暫時被她的這副皮囊迷惑了罷了,再說,我們在這院中難道是擺設?那個狐媚子想進二爺的院子,沒那麼容易。”
芬梅聽了這話,不禁看向曼香。
光線被牆角遮掩,陰影落在曼香的臉上,襯出幾許嫉妒滋生的狠厲。
芬梅看著曼香,不由有些害怕,但很快轉念想想,沒錯,這狐媚子不過威風一時罷了,到時候肯定會落得個悲慘下場,這樣想著,心裡的害怕就淡了。
九月的夜晚依舊燥熱,其他人都已入睡,柔蘭在榻上翻來覆去許久,卻睡不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