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玉嬌道:“無妨的,原先我還當二嫂不會請咱們來呢,如今真是打攪了,原本該好好養病。”
她聲音嬌柔,兩隻手擺在膝頭,坐姿端端正正,薛季蘭想起她在宮中打翻酒,今日一見,好像又穩重些了,正當要說什麼,常佩扶著奴婢的手進來,輕聲咳嗽幾聲道:“要你們陪著我這個病人才罪過,只你們送了好些賀禮,我想著也沒見過幾位王妃呢,這才請你們來。”
整個人瘦得好像風一吹就要倒下似的。
臉色也有些蠟黃,她身邊跟著個小姑娘,七八歲大,瓜子臉,一笑起來兩個酒窩很是討喜,司徒彰看到她,一下子就撲過來,叫道:“姐姐,我可想你了,只爹爹不准我常來,下回你來我們家啊!”
司徒宛摸摸他腦袋:“我要陪著娘呢,等我有空必會找你的。”
“好,但我今兒來了,咱們出去園子玩,好不好?”司徒彰拉著她衣角。
司徒宛抬頭看常佩。
常佩道:“見過長輩們行了禮,便去罷。”
司徒彰忙拉著她:“姐姐,這是新來的五嬸,七嬸,咱們不太熟。”
大家都笑起來,薛季蘭道:“彰兒,別這樣不懂禮貌。”
司徒彰道:“一回生二回熟的。”
司徒宛噗嗤笑了,給袁妙惠,裴玉嬌行禮:“見過五嬸,七嬸。”抬起頭,看著裴玉嬌,見她笑容甜美,她眨一眨眼睛,“七嬸,你好漂亮啊,你瞧,咱們兩個都有酒窩呢!”
兩個人只稱贊其中一個,袁妙惠神色有些不悅,但孩子說話直率,興許只因看到裴玉嬌的酒窩罷,她笑道:“鬼靈精怪的,你這是要誇自己漂亮罷?二嫂,宛兒,是叫宛兒罷,可真聰明伶俐!”
司徒宛忙道:“五嬸也很好看。”
裴玉嬌從頭上拔了一支纏絲瑪瑙簪子下來:“送給你,你這年紀可戴這個的。”
不老氣,瑪瑙紅豔豔的,一看成色就很好。
司徒宛謝過,笑嘻嘻插在頭上。
袁妙惠送了她一對耳環。
司徒彰等不及,這會兒忙拽著司徒宛出去玩。
兩個小傢伙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門口,常佩朝裴玉嬌看了看,雖是已成婚,可渾身還透著姑娘家的嬌憨,笑起來有點兒像司徒宛,十分的天真可愛,不是那等狡詐無恥之徒,好比蔣琳,竟然不要臉到這個地步,尋到男人的馬車上。
聽聞兩人在車廂裡待了許久,她出來時衣衫不整。
常佩知道自己身體不好,不能滿足司徒裕,故而府中有不少側室通房,可像蔣琳這樣的,她不好接受,口頭上雖答應司徒裕納進來,但心裡豈能不計較?就是不知裴玉嬌與蔣琳關係如何,只當著眾人的面不好問。
“別說小孩兒喜歡玩,今日天氣好,咱們也出去走走,御醫都說,經冬了,春天都得舒展筋骨,也難怪好些人出去踏春,只我不能走得遠,光在家裡了。”她使人去園子裡設案擺箸,“今兒還請了富春班來。”
薛季蘭撫掌:“好啊,這戲班唱戲好聽!”
眾人陸續出去,朱玫一直不曾怎麼說話,這會兒輕聲與薛季蘭道:“二嫂這身子骨,只怕活不了多久。”
她為人刻薄,薛季蘭眉頭皺了皺,要不是司徒瀾與司徒熠關係不錯,她都懶得搭理朱玫,忙道:“這話你可不要胡說,多多調理還是會好的。”
“得了罷,如今御醫都不來看了,誰都知道。”朱玫撇撇嘴兒,“就是不知繼王妃會是誰來當。”她想起一事兒,忽然笑起來,朝著裴玉嬌道,“說來七弟妹與二嫂也頗有緣分的,你家表妹不是要來周王府做側室了嘛。”
薛季蘭頭疼。
裴玉嬌也沒想到朱玫竟然會這樣說出來,一時有些尷尬,真能體會到裴玉畫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