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舒服得沒掙扎,由他託著下巴。
謝斂卻似乎很焦灼,「沅娘。」
宋矜睜開眼。
燈光下謝斂眉眼漆黑,倒映著她的影子。他也被籠在紗帳內,襯得屋內的物件,都如同被隔在世界外,唯有兩個人是最親密的。
「我……」宋矜蹙眉。
她疼得悶哼了聲,下意識往他懷裡蜷縮。謝斂抱緊她,宋矜有氣無力地靠近他,輕聲說道:「不是生病了,就是月信。」
宋矜本以為謝斂會尷尬。
然而她等了半天,青年只是緩緩吐了口氣。
他連眉都沒抬一下。
只是換了個姿勢抱她,托住了她的腰。
燈光下,謝斂仍是那副沉靜的模樣,再次將溫水遞到她唇邊。青年眉尾很鋒利,低垂眉眼時溫和很多,顯得專注而深沉。
「要怎麼才能好些?」他問。
宋矜又是一愣,古怪看他一眼。
他都淡定得彷彿對此了熟於心了。
宋矜低頭喝夠了水,耳朵還是燙得厲害,忍住雜亂的心跳,和他說道:「嶺南沒有湯婆子……」
謝斂蹙眉。
恰蔡嬤嬤挑了簾子進來,放下湯藥,說道:「這有什麼?阿嬤今夜不睡,抱著你捂著肚子,暖和了明日就好受些了。就是娘子啊,你睡覺真是不老實,阿嬤都沒力氣按著你。」
宋矜被人揭了短,輕咳兩聲。
謝斂接過湯藥,試過溫度先放在桌邊,只道:「嬤嬤年紀大了,早些睡吧。沅娘有我照看,無礙。」
「也好。」蔡嬤嬤眯著眼睛笑,半嚇唬地盯了宋矜一眼,「娘子愛跟人撒嬌,您也莫由著她,千萬不能著了涼,否則有得哭呢。」
宋矜被揭短揭得臉都掛不住了。
她惱怒地掙紮了一下,揚起臉氣道:「阿嬤,我沒有!」
「是是是。」蔡嬤嬤敷衍。
不過片刻,蔡嬤嬤便打了簾子,一股煙兒溜走了。
宋矜有些心虛。
她就是又愛哭又愛撒嬌,怎麼樣了嘛。
謝斂拿乾淨的布巾給她擦汗,連眼尾的淚水都擦乾了。他神情很專注,全然沒有尷尬與生疏,彷彿他早就將她試做最親密的人。
宋矜覺得,他對她太好了些。
而且,是第一次見面就開始對她很好。
喝過藥,宋矜有些困。
不知不覺間,便靠在謝斂懷裡睡著了。
屋內的燈火未歇。
謝斂看著她漸漸安穩的睡顏,慢慢安心。但女子癸水,雖然書上說陰陽為天地之道,卻沒有細講要怎麼調養,他決定翻翻書。
他伸手,要為宋矜拉上被子。
謝斂目光微微一顫。
因為是在閨閣私室內,暑熱太過。她只在抹胸外罩了件沒有衣袖的褙心,對襟的衣領早被睡亂了,散開出一片精緻細白的鎖骨與脖頸。
纖細白皙的胳膊垂著,指尖搭在他衣袖處。
第49章 帝鄉遙八
她染了指甲, 指尖暈紅。
襯得手指尤為細白,腕骨隆起,纖長胳膊垂著。褙心下腰肢纖細, 曲線委婉,在青紗帳子內十分不帶防備, 已經對他信任到了這個地步。
他只看了一眼, 便收回了目光。
抽回自己的衣袖。
「……先生。」
宋矜困得很厲害, 但她察覺到謝斂要走, 本能喚了一聲。
然後手裡的衣袖, 還是被對方狠心抽走了。
她本來就疼得難受,睡意一下子就散了。等到睜開眼,只瞥見謝斂耳後似有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