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他讓我先什麼都不要問,於是我就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上,偷偷地用餘光去打量許衷的側臉。
陳渡說許志國給了他一耳光,這倒是真的,即使經過了短暫的處理,我也能看清許衷臉上有點紅腫的痕跡。
一想到他臉上的這一耳光是因為陳渡才被打的,我就有點心塞。
如果是我……
如果是我,我都不可能讓許志國的巴掌落在許衷臉上。
陳渡哼哼唧唧了兩句,我聽出來那是撒嬌似的喊許衷的名字。
許衷很輕地笑了一聲:「在呢。」
陳渡就不出聲了。
我垂下眼,把自己不切實際的念頭掐滅了。
許衷對我說:「晚上風大,吹得不舒服就把窗戶關上。」
我扯了一下t恤下擺,搖搖頭。
喝醉的陳渡躺在後面睡得人事不知,我在許衷身側享受著偷來的一點幻象。
說不出誰比誰更可憐。
罪魁禍首在停車的間隙眉眼彎彎地看向我,他看著依舊疲憊不堪,可眉眼間的笑意卻格外愜意。
許衷把瑪莎拉蒂停在了私家車庫裡,再幫我開啟車門。
我以為他要讓我繼續幫他把陳渡送回房間裡,誰知他等我下來後,就打了個電話:「喂,明叔,是我,幫我叫兩個人下來唄。」
他結束通話電話後,這才看向有點不知所措的我,解釋道:「明叔是我從許志國那裡叫過來的管家,他原本就是我媽媽從姜家帶過來的,比許志國的人可靠很多。」
我敏銳地察覺到他對自己父母的稱呼不同——對許志國是毫不客氣地直呼大名,對於他的母親姜月沉的稱呼卻很親暱。
我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,許衷住的高檔小區是私家車庫和別墅連在一起修建的,除了唯一一輛我能叫出名字的瑪莎拉蒂之外,其他的跑車都在不同的車位裡落了灰。
許衷卻注意到了我的目光,他不怎麼在意地聳聳肩,湊近了我:「瑪莎拉蒂是我媽媽早就準備好送給我的成年禮物,其他的都是許志國給我買的,噁心死了,我從來都不開。」
我抿住嘴,打字道: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。
許衷斜了我一眼:「我樂意。」
我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。
許衷嘴裡的明叔是一個頭髮花白的男人,他穿著熨燙整齊的管家服,帶著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從電梯口下來了,在看到許衷的那一瞬間就笑了笑,原本因為面無表情而顯得相當嚴苛的神色一下就溫和了下來:「少爺。」
許衷迎上去:「你怎麼親自下來了?」
明叔沒有回答,而是看向了我。
許衷注意到了他的目光,沒解釋,而是讓開了道:「正主在車裡面,你看無關人員幹嘛?」
「無關人員?」明叔反問了一句,他先讓兩個保鏢把陳渡抬上去,再笑眯眯地說,「你不是嘴上越不在意,心裡就越關心嗎?」
許衷看了我一眼,有點無奈:「明叔。」
明叔沒再說什麼,而是先一步按了電梯。
許衷嘆了口氣,對我說:「你別把明叔說的放在心上,老狐狸就是這樣子。」
我沒把明叔說的話放在心上,只要不是許衷親自說明,其他人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,我都不會全然相信。
我只是沒想到我居然有能夠來許衷家裡的機會,同手同腳地上了電梯後,看到光滑的鏡子裡自己上眼瞼沒卸乾淨的眼影。
明叔沒有問許衷為什麼會帶兩個男人來家裡,也沒有問許衷有點紅腫的側臉是怎麼回事,他很懂分寸地讓人給我和許衷倒了水後,就退了出去,把私人空間留給我們。
許衷抿了口水,他靠在沙發柔軟的靠背上,另一隻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