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著她走進柏林夜的三個男人被坐在門口椅子上的楊明陽攔住了。
他們幾個不知道說了些什麼,楊明陽伸手摸了摸口袋,我猜想他是想拿煙,不過他很快就把手抽了出來,又帶著他們走出了柏林夜。
沒過幾分鐘,也許是十幾分鐘,我聽到音樂聲低了下去,楊明陽的聲音被壓得又低沉又急促:「沈渙,好了,時間到了。」
我控制著自己的身體停了下來,鬆開後的鋼管微微發熱。
那道令人反胃的視線再一次停留在我身上,我有點僵硬地屏住呼吸,若無其事地鞠了個躬後,往休息室的方向走。在擺脫了那道視線的可及之處後,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身體肌肉在持久運動後的酸軟。
我一邊按壓著手臂,想讓僵硬的肌肉放鬆下來,一邊敲了敲休息室的門。
楊明陽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,他看著動作小心翼翼的我:「不需要敲門,直接進去就行。」
我被他的出現嚇了一跳。
楊明陽沒再理會我,徑直走開了。
我在休息室裡看到從櫃子裡拿出貝斯的陌生男人,才意識到楊明陽是從後門把他們帶進來的。
「你是小楊請來跳舞的那個啞巴嗎?」
我原本是打算直接去更衣室換好衣服從後門準備回家,被女人叫住後,只好回過頭。
女人身上有一股濃鬱的香水味,她託著腮,不知道是不是妝容作用,五官有點像狐狸:「是啞巴也沒關係,長得是真好看。」
我客客氣氣地點點頭,他們好奇中又帶著打量的視線讓我分外不適,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。
我在更衣室換好衣服,準備離開柏林夜前,看了看那瓶還沒被扶起來的香水瓶,它屬於樂隊的那個女人。
我抿住嘴,蜷縮了一下手指,還是沒把那瓶香水扶起來,就走開了。
我沒料到自己會在後門被人堵住。
陌生男人的視線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,他比我矮一點,看到我穿得嚴嚴實實的衣服,露出了失望的表情。
我猶豫了一下,比劃著名說借過,想從他身邊擠過去。
男人沒動,他聲音不大,我能聽得一清二楚:「你就是沈渙嗎?」
他怎麼知道我的名字?我不會跟陌生人說我的名字,也不認為我認識的那廖廖幾人會向旁人提起我,腳步頓了一下。
「我明天還會來的。」男人又說,他似乎只是為了告訴我這個訊息,甚至貼著牆給我讓開了道。
我沒有理會他,也懶得告訴他明天上臺跳舞的不是我,只是加快了腳步。
他黏在我身上的目光我再熟悉不過,它屬於直勾勾看著我的那道視線。
我回到家,許衷正盤腿坐在沙發上,他一看到我就皺眉:「你身上是什麼味道,難聞死了。」
第48章 「什麼東西」
我捏住袖口,湊近嗅了嗅,只聞到了很淡的香水味。
我沒在意,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旁邊,微微仰起頭去看許衷。
他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。
我比劃道:應該是沾到了更衣室裡的香水。
許衷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腕,他細長的手指揉捏著手腕上微微鼓起的骨頭,它被薄薄的一層皮包裹住,又被他用柔和的力度揉搓進掌心裡。
「更衣室裡放什麼香水,楊明陽真是事多。」許衷輕聲嘀咕道。
我懶得替楊明陽辯駁,也不太想把今天晚上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的存在說出口,讓許衷為我操心。
我想到楊明陽提起許衷和喬卉時的語焉不詳,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問題問出了口:你跟喬卉之前認識嗎?
「我和她肯定認識啊,怎麼了?」許衷滿不在乎地回答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