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意菱“噗嗤”一笑:“不管小孩的事,是另一個朋友。”
她說著說著,笑容慢慢消失了。
陶思眠安靜陪著。
許意菱默了一會兒,眼神略有飄忽:“我到交大第一天,行李是他搬的,他約我吃飯,我鴿了他和你吃的烤魚。”
陶思眠記得那晚。
“我以為和他只是一面之緣,沒想到後面又碰到了很多次,機緣巧合就成了朋友,就越來越熟。”許意菱以為自己忘記了那些片段,真當回憶時,才發現自己連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。
陶思眠沒出聲。
“就那種,一直在你身邊,”許意菱手上的勺子慢慢停住,接著道,“你失戀了可以找他哭,無聊了可以找他玩,生病了他第一個給你買藥,可以在很多方面給你託底,學習、生活,甚至拍……”
“電影”兩個字被許意菱摁在喉嚨裡,“甚至其他。”
“但也不是備胎的意思,”許意菱扯了扯唇角,“因為你不喜歡他,他也不喜歡你,你有男朋友,他也和很多女生曖昧,你們之間處於一種牽制的平衡,所以友誼才會維持那麼長時間,可忽然有一天,他就走遠了,”許意菱勉強得笑容都擠不出來,“你就感覺自己好像攥著一根線,可以拉住他,但你不知道該不該拉……”
在陶思眠的認知裡,許意菱一直是個恃美行兇的人。
喜歡就上,不行就分。
即便她和盛文傑談了三年戀愛,盛文傑踩她一腳,她都可以毫不留情把前男友摁在地上。
陶思眠第一次見許意菱這麼小心翼翼,而且不同的選擇伴隨著不同的結果。
“超綱了,我回答不了,”陶思眠敲了一下茶盤,轉而若有所思,“可我怎麼覺得這個人聽著這麼耳熟……”
許意菱眼眶稍有泛紅,她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,正要轉移話題,一個電話進來。
“嗯?好……可以讓我學妹幫忙過來拿嗎?我待會兒有點事情。”
一分鐘後,許意菱結束通話電話。
曾經連性生活頻率都不會對陶思眠隱瞞的人,第一次撒了謊,“你不認識,”許意菱把話題別一旁,朝陶思眠眨眨眼撒嬌道,“幫姐姐走一趟。”
陶思眠安撫性地拍了一下許意菱手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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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早茶店出來後,陶思眠去了研究樓。
她本來要去行政樓拿《星空筆記》初審報告,不過現在要繞一趟,給許意菱取份答辯安排表。
因為訪談養成了習慣,陶思眠這幾天一直把臨時出入卡帶在身上,她刷卡進電梯,摁了傅闊林研究室的樓層。
“叮咚”,電梯到。
陶思眠出電梯,程果要進去。
“陶總?”程果詫異地回頭,但他趕時間,快道,“陶總你有什麼事直接進去就行,研究區在左邊,辦公區在右邊。”
“好。”陶思眠朝程果揮手,禮貌地目送電梯門合攏了,才轉身。
訪談還沒進行到傅闊林團隊,這是陶思眠第一次到傅闊林研究室。
週六沒什麼人,整個樓層都很安靜。
在學生眼裡及陶思眠準備的資料裡,傅闊林及其團隊都是高冷大神,性格孤僻。
當陶思眠在電梯口看到小豬佩奇貼紙時,她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,果然,陶思眠朝裡走,湊齊了佩奇一家人,就連路上都放著一輛粉色的玩具車模型。
走道盡頭是辦公區,陶思眠走近,然後,隔著一層薄薄的玻璃,她第一次看到黎嘉洲坐在辦公桌前的樣子。
黎嘉洲仍舊是薄衛衣休閒褲的搭配,手上拿東西,翹著二郎腿,身體以一種舒服的姿勢靠在轉椅上,他鼻尖勾著副細長的金屬邊眼鏡,專注的眼神透過薄薄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