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接上回。
麻臉蛇頭集合12名偷渡客開會並收了每人一半的費用,便帶著他(她)們離開正方形院落,正式開始偷越國境……
這個正方形院落正如吳x分析那般,是“蛇頭”用來傳運偷渡客的落腳點,也是偷渡離境最後一個據點。
院子24小時關門上鎖,一般只有那個乾癟瘦弱的老王頭在院裡看守。而爆眼珠子只是幹些打雜、在K市與正方形院落之間運送偷渡客的工作。
雖是人間四月天,但在K市白天與夜晚溫差較大的深夜,卻是冷風嗖嗖、寒氣逼人。董麗麗和趙豔感覺又到了寒冬。出發前因聯絡人電話催的急,沒有帶一件禦寒的冬衣。倆人凍得直打哆嗦,也不敢吱聲,只能強忍著,因為麻臉蛇頭出發前宣佈了紀律。
12人急匆匆地跟著麻臉深一腳淺一腳行走在K市宗山峻嶺的羊腸小道上。一路上除了嗖嗖的風聲,連鳥鳴聲都很少聽見。董麗麗心想,可能小鳥和自己一樣怕冷,懶得鳴叫吧。
12個偷渡客都在40歲以下,其中一個大高個子在人群中格外顯眼,看上去足有1.90米多高,而且瘦的像麻桿。
“哎呦”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,像一陣炸雷在山谷間迴盪。人們順著女人的聲音望去,只見那女人已經滑落到路邊的山溝裡去了,只能順著聲音隱隱約約地看見她的影子。昨天剛下過雨,又是深山的羊腸小道,稍不留神便滑進深溝。
聽見“哎呦”的尖叫聲,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敢動彈,小心翼翼地抱著自己的行李,伸長頸脖向路邊深溝下面張望。吳x看看董麗麗還在身邊,只是渾身哆嗦;再用眼睛尋找趙豔,正拽著大明子的手。
“阿芬掉下去了!阿芬掉下去了!”麻桿大聲呼叫道。此時,深溝裡傳來了女人“嗚咽”的哭泣聲——哭聲雖不大,但聽著叫人心碎……
“怎麼搞的!怎麼搞的!”麻臉蛇頭大聲咋呼,“叫你們小心、小心……”
“蔡老闆,趕快想辦法把阿芬救上來吧。”麻桿哀求蛇頭。
“這麼深的溝怎麼救?”麻臉蛇頭雙手一攤。“再說,為了救她耽誤了行程,天亮之前到不了緬甸境內,我們這麼多人怎麼辦?”蛇頭的話使高個子麻桿一時無語。現場的氣氛也顯得十分詭異。
“撲通”一聲,麻桿抱著行李箱跪在蛇頭面前,“求您救救她,求您救救她。如果您不救她,她不就死在溝裡了嗎?”
麻臉蛇頭瞅瞅跪在面前1.90米的瘦高個,撓撓頭,思索片刻後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救她可以,但要付費。”
“要多少錢?”麻桿覺得救人有望,急切地問道。
“五千。”蛇頭伸出一個巴掌。
麻桿在行李箱裡翻來翻去,手裡捧著一沓錢,“蔡老闆,我只有三千元,到時我一定連本帶利給齊。”麻臉蛇頭瞅瞅麻桿手裡捧的一沓錢,不聲不語。
深溝裡女人的哭聲越來越大、越哭越慘……
“蔡老闆你就行行好吧,快把她救上來,我們還要趕路呢。”十幾個偷渡客都請求麻臉救人,大概是同命相憐吧。
“沒有錢就讓她在溝裡爬吧。”蛇頭甩出一句話,扭頭就要走。
“蔡老闆求求您了,救救她吧……”麻桿似乎要哭了。
這時,人群中有人說:“我這裡還有一千元,先救人吧。”
“我這裡也有一千元,先救人。”
說話的是兩個女人,應該是與掉進深溝裡的女人一起來的,所以才肯伸出援助之手。
“好吧,救人。”麻臉蛇頭拿了五千元,麻利地解開纏在腰間的扁形麻繩,一頭系在路旁的一棵大樹上,一頭系在自己的腰間,順著斜坡滑進深溝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