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年後的拜師禮前一夜,萬籟俱寂,明月高懸,整個世界彷彿都沉浸在了寧靜之中。然而,就在這樣一個靜謐的夜晚,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平靜。敲門之人正是桃之尋,只見他站在葉晚歸的院門前,輕輕叩響那扇硃紅色的門扉。
片刻之後,院門緩緩開啟,葉晚歸出現在門口。她看著眼前的桃之尋,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,輕聲問道:“怎麼這麼晚過來了?是有什麼要緊的事?”
桃之尋微微一笑,沒有立刻回答葉晚歸的問題。他伸手從懷中掏出一隻精緻的乾坤袋,小心翼翼地從中取出一塊包裝精美的梅花糕,遞到葉晚歸面前,柔聲說道:“晚晚,這是我今日下山特意給你帶的,你應該喜好沒變吧?”說完這句話,他的心中還默默補上了一句:“對我也沒變吧。”只是此時此刻,這句話卻如同卡在喉嚨裡一般,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。
葉晚歸何等聰慧,又怎會不知曉桃之尋的心思呢?她接過那塊梅花糕,嘴角微微上揚,輕啟朱唇道:“自然一切如從前。”簡簡單單的幾個字,卻讓桃之尋心中的不安瞬間消散大半。
聽到葉晚歸的回答,桃之尋的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笑意。緊接著,他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,壓低聲音說道:“明日就是拜師禮了,賀如玉便是冰心,而夜思心則是夜魘。明日他們必定會出現。夜魘自然會知曉你的身份,我怕你有危險。這四年,你們可曾遇見過?”
葉晚歸緩緩地搖了搖頭,神色凝重地說道:“雪思月和冰心姐姐都曾經悄悄地來過這裡,但她們堅決不許我踏出此地半步。即便我真有外出的需求,那也必須先告知她們,然後由她們將我帶出。不過,我覺得夜魘神定然對此心知肚明。至於他遲遲沒有動手的原因,我猜測他這次的目標其實是冰心。他想用我的安危作為籌碼,逼迫冰心現身。而至於他究竟打算什麼時候對我下手,恐怕得等到我成功封神的時候。但即便是那時,以他的實力,想必也有著十足的信心能夠將我斬殺。畢竟,想當年我貴為上神之際,最終不也是命喪於他之手嗎?就連你,也未能倖免啊!”
桃之尋聽後,若有所思地環顧了一下四周,似乎在觀察是否有人在暗中窺視。葉晚歸見狀,心中已然明白他的顧慮,於是毫不猶豫地伸手一揮,直接帶著桃之尋進入到了屬於自己的獨立空間之內。
一進入這個封閉的空間,桃之尋像是終於放下了心頭的重擔一般,長長地舒了一口氣,這才開口說道:“晚晚,你剛才所說的這些情況,基本上都在我的預料範圍之內,而且針對目前的局勢,我已經有所安排了。只是讓我感到意外的是,你竟然能如此清晰地洞察到這一切。原本,我是想著借這個機會,稍稍耗費掉夜魘神的一部分神力。這樣一來,等你日後成功封神之後,我們應對起來就能更有勝算一些。”
葉晚歸微微皺起眉頭,陷入沉思片刻後,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:“所以說,你的計劃就是犧牲你自己,用這種方式去消耗夜魘的一部分神力嗎?”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封不尋,想要從對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猶豫或是退縮。
封不尋輕輕嘆了一口氣,緩緩地點了點頭,回應道:“沒錯,但我已經想到了能夠護住自身周全的方法,只是……”然而話說到一半,他卻突然止住了話語,似乎有些難以啟齒。
儘管葉晚歸對於神界的過往毫無記憶,但憑藉著從清清那裡得來的隻言片語以及自己敏銳的直覺,她還是大膽地猜測道:“不尋師兄,你是不是認為我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去冒險、去自我犧牲?而且,我多少也從清清那兒知道了一些事情。難道你還要再次重蹈曾經的覆轍嗎?又或者一切都要從頭開始?若是如此,那麼你此刻所做的這一切究竟還有何意義呢?”說到最後,葉晚歸的語氣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,透露出內心的不滿和擔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