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之後，張偌嘗試過幾次再發召集令，卻再沒有一人揭榜。
不過短短几日，葉萌雖為妖身卻心如仙神的傳說傳遍了大街小巷。
就連巷弄之中賣菜的阿婆都有所耳聞，還未上學的稚子都編起了兒歌歌頌葉萌。
“葉阿萌，是花妖，
花妖美，花妖善，
花妖撒花又行善，
不吃肉來不奪舍，
一心助咱窮百姓，
搶回咱的血汗財，
嚇跑偽善大壞蛋！”
張偌本在街頭走過，耳聽著這樣的聲音，當即停下了腳步。
他轉身，幾步走到了幾個稚子眼前，原本開開心心玩耍的孩子們仰頭看人，在看到張偌的一張臉後，膽子小的直接被嚇哭出來。
或許是因為不再主觀隱藏，又或許是因為別的原因，前後只一晚，張偌的眼角額邊，竟出現了粗糙不堪，猶如蜥類表皮的東西。
他的眼圈黑了個徹底，乍一看上去，活像是某個鬼怪傳說裡才會出現的妖孽。
他性格大變，全然沒有了一丁點的耐心和憐憫，再向前一步，伸手就揪著一個孩子的領口把他拉離地面。
張偌瞪著孩子，冷冰冰道：“葉萌是妖，吃人不吐骨頭，活該被殺掉的妖！不許你們再唱這首兒歌，要唱，就唱她是個害人性命的妖孽！”
孩子膽子也是極大，又倔強得緊，一邊掙扎一邊啐了張偌一口，“葉萌是好妖，你才是妖孽！”
“胡言！你敢再說一遍！”
“原本就是！我爹爹販菜，被秦家的打手打到瘸腿，還搶走了吃飯的傢伙！是葉萌教訓了壞蛋秦家，還給我們送來了糧食跟錢，我親眼所見！”
張偌愣住：秦家？秦婉婉家？怎會？
呆愣間，孩子拼命掙脫，狠狠踢了張偌一腳，就帶著小夥伴們快速跑遠，只留張偌一人在風中凌亂。
葉萌曾做過的那些，都是為了這樣的孩子，這樣的家庭？
這是張偌第一次懷疑自己，可仍然只是一瞬，轉眼又是滿腔恨意。
張偌瘋瘋癲癲跑進房的時候，秦婉婉正獨自坐在床頭髮呆，一直到張偌一臉狂喜地搖晃著她的肩膀，秦婉婉才回過神來。
可只看一眼張偌的臉，秦婉婉就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。
如果說先前她還能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，那麼現在，她再也假裝不下去了。
即便不是戰鬥中，張偌的妖相也已經上了臉，她秦婉婉堂堂秦家大小姐，最終竟然嫁給了一個怪物！
這要是傳出去，她秦婉婉還要怎麼見人？
“婉婉，我想到了，我想到怎麼捉妖了！”
秦婉婉有些頭疼，也覺得無比心累，“捉妖？還是要捉葉萌？”
張偌一瞪眼睛，“當然是葉萌！你這是說的什麼話？葉萌不就是妖？”
呵，秦婉婉無奈地勾了勾唇。沒錯，葉萌是妖，可那又如何？現如今，就連三歲小兒都已經知道，葉萌周身功德，如仙如神。
這樣的妖，還怎麼去捉？
她想：張偌瘋了，就跟他那個瘋子師父一樣！
“婉婉，你要幫我！”張偌重現笑意，猛然抱住秦婉婉。
“我想到了，葉萌不是喜歡行騙，喜歡假裝救人嗎？她曾在你身上留下過氣息，只要你出事，她一定還會出來救你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