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萌走進屋時,剛巧看到盈月爹在手忙腳亂收拾,因為太過匆忙,有幾朵靈芝都露出了邊角,顯然是沒料到女兒會回來這麼早。
葉萌忍不住在心底吐槽幾句後,轉而入戲。
此時此刻,她就是這副身子的原主盈月。
“爹爹,您看我找到了什麼?”說著,她揚起一張溫柔又滿是驚喜的笑臉,獻寶似的從身後拿過藏著的包袱,一臉開心地把它交給父親。
盈月爹原本心不在焉,可掃過一眼她手裡的東西,兩隻眼睛瞪到圓溜溜,好像一下子就有了光。
“爹爹!您之前不是一直在說咱家太小了嗎?看我找到的這些,要是能賣出去,肯定就夠咱們蓋一間更大的房子了吧?您要是覺得在這裡住的不開心了,我們可以搬到其他地方去呀!反正我們現在馬上就要有錢了,也不在乎這些了!對了,您的腰不好,我們乾脆就找一間靠近醫館的宅院,女兒隨時都能帶您去瞧病,多好啊......”
葉萌,也就是盈月一直在說,盈月爹一句都不曾插話過。她邊說邊偷偷觀察盈月爹的表情,想要從他臉上看到哪怕一絲的後悔,以及對新生活的希望。
但凡還能有希望,就還有一分對女兒的愛和不捨。
可盈月爹看上去糾結良久,到底還是苦笑著拍了拍盈月的頭,小聲嘟囔:“你累了,一會兒早點兒睡下吧!”說著,給盈月送上了一碗只帶一點油花的湯水,“把這個喝了,能讓你舒服些。”
盈月不說話了,就這麼笑容淺淡地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好久,直看到他心裡有些發毛,忍不住問話:“怎麼了?爹臉上有東西?”
盈月垂眸笑笑,搖了搖頭,伸手接過湯,一飲而盡。
躺下後,盈月算計著蒙汗藥該起效的時間,假裝沉沉睡去。
沒一會兒,就聽到稀里嘩啦解鎖開門的聲音,隨後就是身下輕飄飄的,被人託舉了起來。
【萌啊~該說不說的,這些不幹好事的村民在鬼神崇拜方面倒是真夠有儀式感的,抱著都不行,還非舉著!】
【還是尊重劇情,這一世就叫我盈月好了。】盈月在心裡笑過,在被問接下來打算做什麼時又沉默了。
時間來到當下,葉萌其實已經完整接收了盈月此前的全部記憶,情感自然也已經身心統一。因為統一,她能第一時間感受到盈月的不甘和痛心:就是死也沒什麼關係,可要了她命的那個人,不該是她愛的爹爹。
【大概,再給盈月爹一個機會吧!】
山頂月下,祭臺上鋪滿黃紙和用硃砂寫滿紅字的白布。村民們把盈月輕輕放在祭臺前的空地上,請來的黃袍先生開始唸唸有詞,說些不著邊際的“鬼話”。
時間很長,盈月開始在心裡無聊地打哈欠。可雖說無聊,她也還是很快抓住了那些“鬼話”裡的重點——
身邊這些人,包括盈月爹在內,打算行過儀式,引狼群過來,讓群狼在月下進食,洗滌“罪惡”的靈魂,毋庸置疑,這肉體跟靈魂,全都是她的。
美其名曰,淨化後為神靈獻上最純淨的魂魄,以求豐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