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到葉萌哈哈大笑著騎馬跑出很遠,慕容九才終於從呆滯中走出來。
遍開花處無煙塵,慕容九直直望向葉萌離開的方向。
桃香餘味,落英紛紛,哪裡有一絲一毫慷慨赴死的意味?
想起葉萌那大大方方的調笑,不知怎的,慕容九的唇角竟是無意識地浮起一抹笑來。
回去的路是慕容九指給葉萌的,這路就像是來自異世般憑空出現在正路與小路之外,因而全程隱蔽暢行,未遇哪怕一人攔截。
與其說是尋路逃回,葉萌倒覺得,自己更像是悠閒無比的騎馬郊遊。
【宿主,這條路是......】
葉萌:“很明顯,是慕容九提早謀劃開路,以備不時之需。”
【這麼大的工程?是他一力完成?】
葉萌笑:“我的他啊,總是能給我完全不同的體驗,和與眾不同的驚喜呢!”
一路前行不到兩天,葉萌便到達了葉國邊境。
按照慕容九提早囑咐好的,葉萌把隨身信函交與境邊內守白鈺容起。
這哥們的名字按照後世的說法就是文藝極了,可人卻長得五大三粗。
面相雖不至於凶神惡煞吧,但也是黑紅麵皮、銅鈴牛眼,又因著面無表情,看上去極為兇悍。
若是換成另外一個人,怕是早就嚇到渾身發顫。
可放在葉萌身上,她乾脆就直勾勾盯著對方的臉,眼神裡滿滿的都是“饒有興致”。
白鈺容起來來回回看過兩遍書信,這才長舒一口氣,頂著一臉的嚴肅將書信撕碎。
仍覺不夠,又把碎屑扔進常燃的火盆,確保所有碎片都被毀掉,這才抬眼去看葉萌。
隨即驚訝地發現,葉萌似乎完全不怕他,反倒是一臉笑眯眯的,一瞬不瞬盯著他。
這種經歷還真是少見,要知道,他可是出了名的“冷麵羅剎”,這麼多年走過來,也沒有幾人不害怕他的。
“白鈺容起,出身布衣,曾躬耕於鄉,鄉試落選,鬱郁不得志。於偶然間識得葉相慕容九,長談於草廬,此後被破格起用,文輕武重,曾在戰場上屢立戰功。本該沙場封將,卻在慕容九匿跡朝堂前自請守邊,自此朝堂之上再無人記。”
白鈺容起的面色更黑,就那麼半眯起眼睛盯著葉萌看了許久,似在暗自衡量。
葉萌見狀,卻是笑了,“放心!我與你家九爺,此生決不相負!你若不信,有此物為證。”
說著,從懷中摸出那把上嵌寶石的匕首,置於手心,由著白鈺容起端看。
如此真誠,倒是立馬就贏得了白鈺容起的好感。
葉萌知他是誰,他也知葉萌是誰,與此同時,葉萌更知他忠心於誰,卻毫無懷疑,反倒坦白至此。
就這一條,白鈺容起便完全相信慕容九這多年以來的選擇。
九爺的選擇,便是他白鈺容起的選擇。
思忖間,有外營守將的手下喝過酒,晃晃悠悠闖進,白鈺容起毫不猶豫,兩步上前,拔劍要刺。
卻被葉萌攔下,正疑惑著,葉萌在營中轉悠過一圈,快速收集了些東西,三兩下改造過,叫來白鈺容起。
讓他捂緊小兵的口鼻,隨即用那東西扎進小兵的頭皮,拇指推了一下,不知推進了什麼。
片刻,就見小兵身體痙攣,不消片刻,便徹底蹬了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