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葉萌她到底有什麼好?”
姬星媱每靠前一步,青山君都不可自制地後退一步。
姬星媱步步緊逼:“你們為什麼都要給她這樣的偏愛?是她仙運昌奇,可別人都說過了,葉萌她根本就是個毫無仙骨可言的平常世人,這麼平常的人,為什麼能這麼輕而易舉跑到仙山來,還佔有了這麼多的先機,憑什麼?”
青山君周身的毛髮徹底倒豎,整隻猞猁看上去像極了一朵棕黃色的蒲公英。
“不去幫幫他嗎?”系統有些焦急地看向葉萌,“他看上去特別侷促不安!”
“我相信他呢!”葉萌依舊淺笑,“在這個小世界,他所有的脾性、能耐和仙力都被徹底壓制住了。我在想,或許遭遇上姬星媱並不是什麼壞事,她骨血裡深藏的自卑會慢慢醞釀出怨恨,而這種或許原本和我毫無關係的怨恨又能變相激發青山哥哥的潛能。”
系統沉默地轉回頭,半晌,他又聽葉萌似是自言自語:“是的,他需要被激發,我對他有信心......”
系統突然間就覺得有些心酸。
人類的情感,他從前並未淋漓盡致地感受過,如今也算是在古怪的機緣下被塑造了人類的身體,因而產生的真實的人類情感,讓他覺得前所未有的難過。
是那種明明能夠呼吸,卻會在某時某刻突然就中斷了呼吸,覺得胸腔憋悶疼痛的感覺。
好難過。
毫無來由的難過,又一句多餘的話都說不出來。
心酸到無以復加。
退無可退時,青山君的周身,突然就起了一陣若有似無的風。
從初時的清風繚繞,到後來的旋繞凜然,逼得姬星媱無法靠近、睜不開眼,也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情。
姬星媱驚訝停步,青山君重回人身,沉著臉一步步走向姬星媱,步履之堅定,大有重步碎凌霄之感。
“我不許你這麼說阿萌!阿萌她處處都好,處處都強,遠比常人更強!旁人說什麼,和我毫無關係,我只知她是阿萌,是多年以來第一個平等待我的人,是即便被認定毫無仙根仙緣仍不懂放棄為何物,會努力修煉以全自身的人!”
姬星媱只覺得周身冰冷,彷彿是瞬息之間落入了什麼極寒之地。
“憑什麼?就憑她是阿萌,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阿萌!你又是什麼人?又憑什麼這樣說她?你既已認我為師,我便立下這師門首規。人如何,仙又怎樣?今日過後,若我再聽得你說阿萌一句不好,我定讓你後悔立誓為仙!”
姬星媱驚恐地望著青山君的雙眼,只覺得那裡面燃著熊熊烈火。這驚人的壓迫感,她平生未見,她不知道那是因為陡增的責怪和恨意,還是因為某種被深埋起來的可怕力量,總之,那是一種即便是在雲尹君身上也前所未見的深深壓迫。
“是......師父......”姬星媱快速收回視線,仍是控制不住突然軟掉的膝蓋,重重跪下去,聲線不住地顫抖。
葉萌......
在青山君看不到的角度,姬星媱的嚴重恨意更深。
這一切,全都是你賜予我的,葉萌,我姬星媱,這便記下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