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所為,必有緣由,臣無須揣測。”
蒙恬躬身而立,眼眶泛紅間滿是激動之色。
秦業聞言嘆了口氣:“唉!非是我忤逆詔書,而是陛下巡遊天下,如今尚未歸京,卻忽然下詔。若無變故的話,就算想要褫奪兵權,賜死公子!也不急於一時啊!將軍不覺得,這份詔書,不太像是陛下親筆所書嗎?”
嘶——
此話一出,蒙恬尚未出聲,旁邊的王離便猛地倒吸一口冷氣。
他瞳孔一縮,彷彿想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一般,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地滾落,臉色泛白道:“公子是說,陛下極有可能……”
後面的話,他不敢說下去,甚至連想都不敢去想。
那可是一統七國,千秋萬代的陛下啊!
可秦業眉頭緊皺,無奈出聲:“陛下身染重疾,並非一日,如今巡遊天下,又病情加重,所以沒有什麼不可能的。而一旦有狼子野心之輩,趁此機會,以權謀私……”
始皇帝已經死了。
秦業心知肚明,所以他現在要做的,是想辦法讓這幫人知道這件事。
或者說,讓他們有心理準備。
果不其然,蒙恬隨始皇帝征戰多年,一時間竟怒不可遏:“若真有此篡國宵小,老夫便是捨身往死,要定要將次賊斬於馬下!”
“不錯!末將也願意赴湯滔火,以正社稷!”
王離也鏗鏘說道。
見狀,秦業頓時滿意的笑了起來。
他大手一揮,當即下令。
“傳我詔令,三軍整備,以防不患!”
“隨時準備,兵發咸陽!”
咸陽宮。
森嚴大殿,燭火重重。
以往群臣會見之地,此刻卻空空蕩蕩,唯屏風之後,傳來二人爭執。
“趙高,你假傳詔書,扶公子胡亥繼位也就罷了。公子扶蘇,寬宥仁愛,與你秋毫無犯,罷黜即可,何故非要致其於死地!”
說話者,身著儒衫,頭戴官冕,略顯憔悴的臉上滿是怒意。
此人,正是大秦丞相李斯!
而他面前,一著宦官服侍,白面無鬚的,則是中車府令,趙高!
就見趙高瞥了李斯一眼,嗤笑出聲:“丞相大人還真是良善正直,即使如此,那為何又與我合謀,篡改詔書?如此豈不是兩面三刀,虛偽至極?”
“你……”
李斯聞言,怒然出聲。
“得了吧!你李斯哪來的什麼婦人之仁?之所以不忍痛下殺手,是怕名聲受損,還是夜裡寢食難安?”趙高一臉冷笑,“我告訴你,既然上了賊船,咱們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,出了事誰都別想好過!”
“你有空在這裡大發善心,不如想想,陛下的遺體該如何處置?再不發喪,陛下駕崩之事,就快瞞不住了!”
一番言語,李斯只能強忍怒意。
畢竟,趙高說的也是實話。
陛下沙丘駕崩,一路上二人瞞而不報,但架不住天氣炎熱,屍體已然發臭。
為此,二人用了無數辦法。
先是棺載轀輬車中,以防腐爛。可如今正逢酷暑,為了防止臭味被人察覺,故而以車載鮑魚,以之掩蓋,但此亦非長久之策。
“報!上郡來信!”
就在這時,門外響起太監尖細的嗓音。
聞言,趙高臉色頓時一喜,李斯則是不忍的嘆了口氣。
上郡來信,那就說明公子扶蘇,已然伏誅,如此就可以順利讓陛下發喪,正大光明的扶持胡亥繼位了!
“快!快傳!”
片刻之後,就見一名太監,手持書信,匆匆走了進來。
不等其開口,趙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