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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姜面色不變,只是含了一絲赧顏:「是三娘自己不好,出來前錦書就要給加了衣服的,只是三娘不喜那厚厚的冬衣。」

「做人奴婢的,主子有失,當勸阻主子,事事為主子著想,哪有主子不樂意就由著主子胡鬧的?」王氏居高臨下地看著錦書。

錦書瘦弱的身子直直地跪在冰涼的磚地上,微微顫抖,彷彿寒風中搖曳不定的衰草。

半晌,王氏才低頭摸了一下指尖的丹寇:「起來吧。」她抬起眼簾,目光淡淡地掃過一眾下人:「還愣著幹什麼?」

不時就有人端著盆盆盞盞出來,依次放置到下方的案几上。

謝嫵姜居於左邊上首,秋姜脫了聚雲履,跪坐到她下方,對面依次是謝雲姜和謝令儀。

秋姜在後面看了看謝嫵姜,按規矩,她是元妻嫡女,地位在謝嫵姜之上,理應她居於左首上位。然宇文氏已去,宇文氏親屬氏族遠在關隴,鞭長莫及,王氏雖是庶出,父親王源卻是太原王氏直屬一脈嫡系,如今又升至朝中任尚書左僕射,官職雖然低於謝衍,實權卻在謝衍之上,連謝衍都要禮讓三分,自然不可和一般的庶出女子相比。王氏初入府時,他們那一脈勢弱,王源只是尚書令使,只得身居側位,卻也是半個主子,地位僅次於宇文氏。宇文氏故去後,這些年她在府內逐漸強勢,謝衍為了拉攏王源便扶正了她,後來她幾乎算是一手遮天,下人僕婦迎高踩低,漸漸的便變成這樣了。

菜式不算豐盛,倒也別致,尤其是一道片燒羊皮,用慢火煎炸,表皮烤地油光發亮,看了叫人食慾大振。王氏在上座望來,見秋姜並不動這道菜,詫異道:「三娘不是最喜歡這些?」

秋姜盈盈抬頭,目中有一絲哀慼:「母親心疼三娘,三娘心裡感激。但是大病初癒,食醫特意叮囑,不可碰這些葷腥油膩。」

「是我疏忽了,原不知曉你要過來。」王氏的語氣有些歉疚。

旁邊忽然傳來「嗤」的一聲,秋姜轉頭看去,只見六娘子謝令儀丟了拭手的帕子朝她望來:「三阿姊這話就不對了,母親一番好意,做人子女的,當以孝為先,怎麼時刻念著的都是自己呢。要換了是我,哪怕身體不適也要承了母親的這份情。太奶奶讓三阿姊抄寫的《儀禮》,看來阿姊還沒放在心裡呢。」

「阿妹這話可說岔了。母親體恤我大病初癒,自是知道我不能吃這些的,母親自己都說了,想必都是下面人的疏忽。我要是吃了,豈不是讓母親替下面人擔了這罪名。要是因此損了母親的賢良淑德,三娘才是萬死難辭。」

「巧言令色。」謝令儀說不過,冷哼一聲。

秋姜卻笑道:「但凡士族大儒,都講求一個『直抒胸臆、曠達為志』,三娘直言不諱,是性情所然,何以為『巧言』?還是六妹覺得,歷代大儒倡導的都是謬誤?」

這麼一頂帽子扣下來,謝令儀的臉都在發青,沖她喊道:「你不要汙衊我!」

「夠了!」王氏冷冷地看了謝令儀一眼,訓斥道,「長幼有序,嫡庶有別,你怎可這樣和你三阿姊說話?還不向你三阿姊致歉。」

謝令儀咬了咬牙,出了案幾,不情願地趴伏在地,行了個大禮,高聲道:「對不起,三阿姊,阿妹知錯了。」

秋姜彷彿沒有看到她低頭一剎那眼底閃現的怨毒,淡淡地笑了笑:「自家姊妹,說這些幹什麼?三阿姊自然不會放在心上。」

出來的時候,烏雲沉沉像是壓在頭頂,錦書從不遠處的偏房跑來,原是向人借傘去了。秋姜由她扶著下了地,便聽到身後謝令儀笑道:「這才幾日不見,阿姊這嘴上功夫就這麼厲害了,做阿妹的,真是刮目相看呢。只是不知這胸中的文墨,是否也見長了?聽聞三阿姊還沒去過學堂呢。」

秋姜緩緩轉過頭去,透過薑黃色半透明的傘沿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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