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一個女子數十年如一日的呆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，每天要應對各種世家公子的糾纏，還要暗中做著情報工作，想來自是不容易。
“為何要換，現在不是挺好的？還是你覺得我勝任不了現在的工作，想要換人？”
錦瑟一邊說著，一邊給顧凌霄倒了一杯桃花釀，這酒在京都只有她們邀月坊才能喝到，也甚得顧凌霄喜歡。
“錦瑟姐姐做事自然讓人放心，我就是覺得你太辛苦了，若你想換種生活，我可以給你安排。”
顧凌霄吃了一口錦瑟給她夾的小菜，又喝了一杯桃花釀，這酒真不錯，等離了京都，怕是沒得喝了。
“只要活著，哪有不辛苦的，我現在的生活，已經比大部分百姓好多了，你看我這邀月坊的姑娘，很多都是災年的時候從災民那買來的。”
“你讓我辦的女子學堂裡面也已經培養了十幾批學生，她們有的擅長繡工，有的擅長廚藝，有的擅長讀書……”
“從前她們是被拋棄的人，如今都一個個有了掙錢的能力，便多了活下去的勇氣。”
“還有我們的醫館，每個月義診送出的藥救活了多少無錢醫治的人。”
“從前我也覺得自己的人生沒有了希望，父母兄弟都在流放的路上病死，我被送去發賣，顧伯伯把我救出去的時候，我還尋死過好幾次。”
“後來顧伯伯就給我安排到了邀月坊，漸漸地我接觸的事情越來越多，我發現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很多，是這些事情讓我有了活下去的意義。”
“所以，做這些，我並不覺得辛苦，看著那些和曾經的我一樣的人重新找到活下去的希望，我覺得很開心。”
聽著錦瑟的訴說，顧凌霄握著她的手久久沒有說話。
顧凌霄想起父親剛帶錦瑟回府的時候交代自己要好好照顧她，寸步不離的跟著。
那時候顧凌霄並不清楚錦瑟到底發生了什麼，看她不開心，就整天粘著她，睡覺也跟她一起。
那段時間自己真的使盡了渾身解數的折騰，就為了逗她一笑，如今想來那時只有十來歲的小女孩正在經歷著怎樣的天崩地裂。
“你想做什麼便去做，只要你覺得開心，做什麼都行。”
顧凌霄忍不住轉過身，抱著身邊的人，低聲說道，或許她現在已經變得堅強，但她還是想抱抱那個曾經十來歲的小女孩。
“哎呀，飯菜都要涼了，快些吃。”
錦瑟不好意思推開顧凌霄，轉身偷偷抹了抹眼睛。
“你等下要回去嗎？”
“不回去，今晚跟姐姐一起睡。”
“這麼大了還要跟姐姐睡，不害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