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朝會上,文武百官分列兩邊,瑞王蕭懷禹今日也赫然在列,大家都知道今日必會是一個幾家歡喜幾家憂的結局。
蕭懷彰端坐在龍椅之上,目光凌厲的看著眾人,一陣山呼萬歲,君臣和諧的場景過後,一時間滿朝寂靜。
“江愛卿,顧凌霄的案子可有結果?”
“回聖上,此事確已查明趙參軍之死的確屬於誤殺,顧將軍依軍令杖責二十軍規已經是酌情處置,是那趙參軍體弱未能承受。”
“而且臣已查明是趙參軍私自調換軍糧以次充好,那黴米的供貨商已經被抓獲,他招認稱趙參軍多次從他這裡調換糧草。”
“趙參軍以權謀私,盜用糧餉,本就是死罪難逃,顧將軍一心為了營中士兵,其罪應從輕發落,故臣判顧將軍去趙參軍家登門致歉,賠償一百兩白銀安撫其家人,但刑部將臣奏章退了回來。”
“王愛卿可是覺得有何不妥?”
蕭懷彰看向刑部尚書王承禮,眉頭微蹙,語氣溫和的問道。
“啟稟聖上,顧凌霄作為一軍主帥,當眾仗殺下屬,導致營中上下軍心不穩,臣這裡有北營將士的請願書,希望能嚴懲不貸,以正律法。”
“臣認為應當革去其將軍職位,杖責二十,給全軍一個交代。”
“簡直胡說,顧凌霄她之所以仗責趙參軍正是為了眾將士,聽聞她自掏腰包為軍中補了新糧,還為生病計程車兵買藥治病,軍中士兵無不誇讚,何來軍心不穩一說。”
“臣這裡也有一封請願書,此乃北營兵士聯名上奏,說顧將軍一心為營中兵士安危,望望聖上能對顧將軍從輕處置。”
最初軍中確實鬧了一陣,但吃了噴香的米飯,喝著免費的藥,又有陳景文暗中為其張羅,眾人都願意為顧凌霄求情。
此刻林墨朗知道,也只有他能站出身為其說話,雖然這封請願書從他手裡拿出不太合適,如今也顧得那麼多了。
“此乃收買人心之舉,不足為證,無論何原因,顧凌霄仗殺下屬是事實,必要嚴懲。”
刑部尚書王承禮厲聲說道,縱是有太多網開一面,此事也絕不能有一絲通融。
“下官聽聞王大人素來愛民如子,秉公執法,心中多有欽佩,臣也支援依法論處。”
“臣閒暇時翻閱了前任大理寺卿留下的案宗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,想要請教一下王大人。”
“去年三月,京郊,安瑞伯爵府的大公子外出春遊因村民擋了道,直接揮鞭將其打死,扔了五兩銀子作為安葬費,便安然離開。”
“去年四月清明,張員外攜家人去祭拜,發現其祖墳之地變成了永寧侯府家的祖墳,只因大師斷言此地為風水寶地,張員外寧遠侯理論,寧遠侯直接讓家丁將其毆打致死,最終此事以寧遠侯賠償張員外一家一百兩銀子結案。”
“但聽聞張員外一家在去年六月因一場大火,皆葬身於火海,至今未查明失火原因。”
“去年五月,北營中郎將何時安在營中酗酒,不滿屬下勸說,一劍將其刺死,家屬得兩百銀子將其安葬。”
“去年十一月王大人的外甥看中了東城一商戶的女兒,強擄回家,其父上告衙門被杖責致死,其女不堪其辱上吊自盡,最後屍體被扔在亂葬崗無人掩埋。”
“如此種種喪盡天良之事多達幾十件起,有些仍待核實,但為何這些事都以銀錢了之,甚至不了了之,既然王大人覺得只要殺人之罪便該嚴懲,那定是要一視同仁,這些人所犯之事,也應一律嚴懲不貸。”
江城拿出藏在袖中的奏章一字一句的念著,聲音中漸漸帶著怒意,他目光如炬的盯著王承禮,他想知道方才義正言辭之人,如今該如何作答。
“臣,臣對事並不知情,此乃臣失察之罪,臣自請責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