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小檀面紅耳赤,期期艾艾地說不出話。
她想推開他,卻被他摟住了腰。也許,她就不該讓他進門的。
她的腦袋裡懵懵的,什麼都在天旋地轉。分明屋裡很冷,她卻覺得自己很熱,由內而外不住地發著熱。
“你怎麼不多穿一件?”他終於放開了她,去牆角把暖氣調高了。
張小檀在他後面說:“我不冷。”
周居翰回頭瞧了她一眼,揶揄地笑:“真不冷,還是在我懷裡不冷啊?”
張小檀瞪大了眼睛:“無聊。”轉身就回了房間。
沒想到這人還挺自來熟,端了那杯茶跟著走了進來。他在門口停住,抬眼打量了一圈。屋子不大,靠牆角的地方擺了張直徑不到一米二的床。
周居翰反手闔了門,在床邊找了個位置坐了,抿一口那水,問她:“跟我說實話,到底怎麼傷的?”
黃昏時分,天光黯淡,窗外是紛飛狂亂的雪。周居翰起身去關了窗,把米色的窗簾也合上了。
不知不覺間,原來天色已經這麼晚了。
張小檀只看得到他黑暗裡半明半昧的高大輪廓,緩緩逼近她,等她在朦朧裡看清他的臉頰,他已經彎腰將手搭在了她身後的床板上。
“怎麼這麼不小心?”他又伸手過來摸她的紗布。
張小檀心頭狂跳,伸手抵住他的胸膛,身子後仰就被他壓到了被褥上。底下軟綿綿的不著力,身體彷彿要飛起來了。
他跪在她的雙腿間,緩緩握住了她張開的雙手,居高臨下,問她:“張小檀,跟我說實話。”
都說十指連心呢,這麼十指相扣的,張小檀覺得自己的心都被他捏住了。
他的虎口和指腹都有老繭,硌地她有點難受。
她忽然就有點委屈了,勉力抬起頭。不知何時,他連外面的毛衣都脫了,只剩下裡面一條棉質的長衫,他健壯的身體帶著很很明顯的熱力。
張小檀已經分不清是屋子裡開始熱了,還是她自己的身體開始熱了。
伴隨著心如擂鼓般的觸動,心底也泛起了一絲苦澀。她閉上眼睛,修長的睫毛微微顫抖。
周居翰俯下/身:“怎麼了?”
張小檀不想說話。
她向來就是個把委屈都憋心裡面的女孩。她這樣,周居翰心裡更加不忍。其實,他心裡也跟明鏡似的,只是一直都來不及說。
“解妍雅是不是找你麻煩了?”
那丫頭,看著溫溫柔柔的,可骨子裡比蛇蠍還蛇蠍,陰謀詭計一籮筐一籮筐的不斷。他是真不喜歡這樣的姑娘,不過也不是太過厭惡。
只要不幹傷天害理的事兒,礙不著他什麼,都沒必要翻臉。
一個圈裡的,抬頭不見低頭見,彼此都得留餘地。
他是個成年人了,從一個少年步入仕途到現在,見慣了太多的虛與委蛇。成年人的世界,不是黑就是白,大家都端著,再討厭也露出笑臉,只是心照不宣地維持著那層表面的關係。
這是他們的遊戲規則。
可是張小檀不懂,她就是個小姑娘,甚至是個還沒步入社會的小姑娘。
說她軟吧,可也擰,一根筋。就是這種純粹,讓周居翰不忍心傷她。可是,他知道她性格也那樣,他逼她,也逼不出什麼。
得讓她自個兒想通了。
他等了兩年,很有耐心,就如他當年想吃枇杷,就在院子裡種了棵枇杷樹,每天澆水施肥,也不願拔苗助長。
他就是有這樣的耐心和定力。不過,這是建立在這棵樹一直都種在他家院子裡的前提下,得是他的囊中之物。
可是,現在他種了多年的那棵枇杷樹被別的癟三盯上了,處心積慮,還要連根挖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