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在院中一日不出, 以宣紙畫下陣法的輪廓, 分配所需的陣法元素。
第二日,何管家親自來請容瑟三人去偏院,著手佈陣, 並一一奉上紋身該用之物——一排粗細不一、長短不一的針。
所謂紋身,陣修在紋刺之際, 以針為軸心,向著需要進行從深到淺的紋刺方向進行挑刺,將陣法元素布入到紋身之上,注入靈力引動陣法執行。
針是重要的媒介,能備這般齊全,從側面來看,陳府與陣修打的交道確實不在少數。
向行天先一步取過一套針具:“我先來!”
何管家皺起眉頭,不太贊同,但並未出言阻攔。
向行天餘光別有深意地瞥了眼齊牧與容瑟:“何管家,有多餘的功夫,去拿上酬金來。我非是什麼阿貓阿狗,什麼都不懂,我僅需瞧上一眼,該怎麼佈陣瞭然於心。”
齊牧氣的漲紅臉,又辯駁不了。
容瑟安靜站在一旁,肩上的靈獸白似雪團,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向行天。
向行天陰冷的微眯下眼,兩頰腮肉鼓動,冷冷哼一聲,撇開何管家,推門而入。
陳識清坐在榻上,眉目溫潤柔和,墨色髮絲在日影下泛著微微的暖意,彷彿鑲嵌了一層閃耀的金邊。
他低咳一聲,示意何管家退下,關上房門。
半個時辰左右,房中傳來一陣茶具打翻以及重物墜地的聲響。
齊牧蹭的站起來,不安問道:“出什麼事兒?”
何管家臉色一變,手按住門扉要推開房門,裡面傳出陳識清含糊不清的痛苦低吟:“不要……進來。”
向行天脾氣暴躁的喝道:“滾開!別來打擾我!”
何管家滿目擔憂,猶豫片刻,咬著牙退遠幾步。
又過半個時辰,房中的動靜漸漸小下來,向行天臉色難看的開啟房門,罵罵咧咧離開偏院。
何管家顧不上多問,連忙進房去。
陳識清癱軟在地上,瘦如干柴的手臂上鮮血淋漓,全是深淺不一的針眼。
何管家扶起他,關心地問道:“少爺,你怎麼樣?陣法成了嗎?”
陳識清額上全是虛汗,臉色白的嚇人,聞言虛弱地搖搖頭:“不行。”
何管家臉上難掩失望,細心為陳識清擦去手臂上的血跡。
陳識清支撐著坐回榻上,緩了緩痛得錯亂的呼吸,低聲說道:“接著來吧。”
何管家走向齊牧與容瑟,齊牧看看他,又看看容瑟,壓低聲音說道:“容仙友,要不你先?”
在何管家看不到的角落,齊牧雙手合十,做了個拜託的手勢。
容瑟淡淡瞥他一眼,取過一套針具,跟著何管家進房。
“有勞。”陳識清低低地說道。
容瑟如前幾日一般,坐到他的對面,放下肩上的靈獸,一一為針消毒,持針紋刺。
此過程之中,需要注意力、精神力高度集中,動作不可以中斷。
容瑟黑曜石般的眼眸裡一派認真,長年習劍的手穩健,不見半點抖動。
靈力隨著針尖流動,陣法紋絡在他手下一點點勾繪而出。
容瑟體內的靈力不多,隨著時間推移,他白皙的額頭上逐漸沁出細密的汗,幾縷潤溼黑髮貼在臉頰上。
他的臉色看起來,竟比陳識清好不了多少。
“仙長?”陳識清的眉心淺淺皺起,沾染著些許擔憂,冷白修長的手指撫向他的額間,開口的聲音裹挾著初春的微風。
容瑟抬眸看了他一下,眼神清冽如寒冰,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從身上絲絲縷縷流露出來。
榻上的靈獸亦躬起身瞪著他,似乎他再靠近一分,就要撲過來撕咬他。
“抱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