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望寧驚世駭俗的感情已經見慣不怪。
季雲宗幾個長老亦沉默地垂下頭,當做什麼都沒看到。
倒是一行宗門弟子一下子愣在原地,嘴巴張大,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震驚。
溫玉腦袋木了一下,她指尖深深掐進掌心,臉色刷的白了下來。
“仙尊對師兄…”
她扭頭看著邵巖,臉色由紅轉白,又由白轉青,內心翻江倒海般的驚訝難以掩飾。
臉上的面板都收縮著,她的嘴唇咬得緊緊的,抑止住了正要發出來的驚呼。
邵巖深深嘆出口氣,他早知道會瞞不住溫玉,但沒想到會暴露得這麼突然。
邵巖重重頷首,緊張地吞嚥了兩三口唾沫,張了張嘴,肯定溫玉地猜測:“…對。”
溫玉的雙手緊緊握成拳,胸膛急速起伏,彷彿怒火已經燒到了她的嗓子眼。
“什麼時候的事情?是不是上次…”
她艱澀地開口道:“仙尊捉師兄回來,反常的閉關庭霜院兩個月,不允許任何人進入?”
邵巖眉頭緊緊皺起,仔細思索一番,如實地搖了搖頭:“不知。但我想應該還要早上一些。”
還要早?
早到什麼時候?
早到在宗門大比上,仙尊擄走師兄,一連幾日不出?
早到師兄被關禁閉的三年,幾乎不能見任何人?
早到上雲秘境試煉結束,仙尊一反常態為師兄做主,替他討回公道?
早到去長明寺觀禮,師兄被季衍衡擄走,歸來時卻是與仙尊一起?
……
溫玉雙眼圓睜,兩側鼻翼一張一縮,竭力在壓抑著怒火,鋪天蓋地的悔恨感逼得她渾身發抖。
明明有那麼多破綻。
明明有那麼多的地方不對勁。
她明明察覺到仙尊對師兄的掌控,到達令人窒息的地步,為什麼一直以來偏偏沒有多想過呢?
師兄必然是不願意的,所以,在宗門大比上才要提出脫離宗門嗎?
“玉兒,木已成舟,事實無可挽回,你莫要氣壞自個兒。”邵巖手不知所措地揉搓著,臉上流露出擔憂,正要再勸慰幾句。
不遠處的韓順往地下一瞥,發出尖利的驚呼來:“——宗主!?”
邵巖下意識順著看過去,顏離山嘴角汩汩流著鮮血,瞳孔逐漸渙散,氣息微弱下去,漸漸地徹底斷絕。
邵巖到嘴邊的話咻地止住,顏離山死了,睜著雙眼,死不瞑目。
韓順紅著眼眶,惡狠狠地瞪著容瑟:“宗主死了,你滿意了嗎?!”
容瑟低垂著眼睫,青絲暈著黑玉般淡淡的光澤,脖頸處的肌膚細緻如白瓷,側臉剪影被光影渲染得分外冷清。
他自是不滿意的。
甘北那麼多人命,顏離山一條命怎麼夠相抵。
望寧的眼神咻地沉了下來,周身縈繞的魔氣化為實質,像是尖銳的荊棘,直接穿透韓順的胸膛。
韓順眼前發黑,口中吐出大口的鮮血。
“韓順!!”幾個長老閃身到韓順面前,替韓順擋下致命一擊,惶急地求情道:“他一時悲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