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瑟搖頭,青絲拂過肩背,聲似清泠泠的山泉流動:“暫時不用。”
容瑟豎掌向守值人行一禮,轉身離開藏書閣。
守值人握著毛毫的手一頓,用眼角斜光掃了眼青年的背影,心裡滑過淡淡的惋惜。
不驕不躁,守禮知節,難得高潔不折的性子,可惜,生長在修真界。
守值人收起書籍,準備歸類放回書架上,不經意瞥到下冊的最後一頁有點捲曲。
他伸出根指頭捋直,目光順勢匆匆滑過頁面,隱約看到上面記載的關於真言符咒遮蔽陣法佈陣方法的字樣。
容瑟不知守值人的心理活動,甫一走出藏書閣,空間裡的傳音石不間斷響起來。
顏離山嚴肅威儀的聲線帶著高高在上的命令意味:“容瑟,到主殿來!”
容瑟握著傳音石的手指微蜷,在原地站立片刻,動身前往主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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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消散去刺眼的光線,漂浮著片片晚霞,五顏六色的彩雲,一層一層分明堆積著,顏色從西到東逐漸變得蒼白。
主殿。
顏離山高坐主位之上,幾位長老依次端坐在下方,殿中氣氛壓抑沉寂。
容瑟斂下眼眸,正要開口問禮,顏離山陰沉著一張臉,手掌重重拍在白玉案面上,一雙凌厲的眼睛迸發出咄咄逼人的寒芒。
“容瑟,你可知罪!?”
迫人的威壓充斥整個大殿,直衝著容瑟而來。
容瑟咬著舌尖,捲翹的睫羽顫了一顫,僵持著沒有後退:“弟子…不知。”
“好個不知!事到如今,還在嘴硬!私自前去雲渺宗,當著仙門百家的面,佔用雲渺宗的名額入境,置季雲宗的顏面於何地?!”
顏離山冷聲呵斥:“以往當屬你最是克己守禮,安分守己,不料居然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來!雲渺宗宗主一向鐵面無私,與你從未見過,憑你一小小的修士,怎麼能讓夏侯宗主特意放你一個名額?你究竟是用的什麼旁門左道之法?!”
字字句句,全在往容瑟身上潑髒水。
欲加之罪,何患無辭,看顏離山一副認定他有罪的模樣,容瑟知道狡辯再多都無用。
這樣的事情前世經歷過太多次。
容瑟半低下頭,聲音如清泉水漱過玉石,冰冷沁涼:“弟子絕沒有汙宗門之名,名額之事,名正言順。”
幾位長老對視一眼,皺著眉道:“容瑟,逞口舌之快沒有用,宗門顏面為大,最好如實招來。”
容瑟脊背挺直,不卑不亢,簡單交代靈帖之事:“弟子所言句句屬實。”
顏離山微眯起眼:“什麼靈帖?”
“不知。弟子已歸還夏侯宗主。”容瑟頓了頓,道:“宗主若是不信,大可傳音問詢夏侯宗主。”
“本座做事,不需要你教。”顏離山面色愈發冷了幾分,眸光蒙上一層晦暗不明的底色:“你擅自改劍修陣,怎麼沒有上報宗門?你眼裡還有宗門宗規的存在嗎?!”
“修陣?!”幾個長老驚呼:“修劍十四年改去修陣,荒謬!”
容瑟不為所動,語氣淡淡:“師尊知曉。”
在季雲宗無人敢置喙望寧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