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以情,曉之以理,一次次勸阻她,甚至不惜與她翻了臉。
但是…她沒聽。
顏昭昭心跳得厲害,嘴唇控制不住地發抖,無窮無盡的懊悔從四面八方洶湧而至包圍住她,令她幾乎喘不上氣。
觀刑
砰——!
顏昭昭猛地上前, 抓住牢獄的鐵欄,手臂上青筋暴起:“容瑟…不,大師兄。”
她臉色慘白,眼底浮蕩著一團虛妄的希望, 不復嬌美的聲音癲狂一般, 尖銳地衝曲倉叫喊著:“我要見大師兄!……我要見大師兄!”
容瑟一向關心她, 肯定是察覺到宣木不對, 才會一再阻攔她。
容瑟一定…一定有辦法救她。
曲倉一甩長袖, 斷然拒絕:“不可能!”
顏昭昭驚慌失措,狼狽地跪到地上:“曲伯伯,你幫幫我…我錯了…我不要成為廢人,我不要離開季雲宗…”
淒厲的哀求,聽得人心頭難受。
曲倉搖搖頭道:“不是不幫你,容瑟已經脫離季雲宗, 宗門的事務他不能插手,找到他亦是沒有用。”
——脫離季雲宗?!
怎麼會??
“不不不…不可能。”顏昭昭連連搖頭,溫玉在季雲宗, 容瑟不可能離開。她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:“曲伯伯,求求你…或者、或者找爹爹…讓我見一見師兄。”
早知如此,何必當初呢?
曲倉長長一嘆,到底對顏昭昭有幾分惻隱, 傳音給顏離山。
—
遙遠的天際, 淡清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,庭霜院前花瓣冷冷清清鋪落一地,冷梅香與清新的青竹香交糅混雜。
熹微的天光從窗柩爬進房中, 越過整齊的書案,半鍍照在冷白玉榻上。
面容穠嫣姝麗的青年, 安靜地昏睡在榻上,呼吸極為輕緩。
如墨的長髮散落在他光潔的額頭,髮梢垂到稠密而纖長的睫羽上,一襲白衣之下是白皙若冷瓷的細膩肌膚。
隔著寬大的流雲袖,隱約能窺見的上面一大片接一大片的觸目驚心的痕跡。
像是被人禁錮著勁瘦的腰,以薄繭遍佈的指節一點點、一點點碾磨、按壓弄出來的。
豔麗又靡亂。
青年身側高大挺拔的男人,幽深的目光一頓,骨節分明的大掌按住青年瘦削的肩膀,將人攬進懷裡。
青竹香流溢,沾染著青年溫熱的體溫,飄進鼻端裡,男人平靜地微闔上雙眼。
天光刺破雲層,庭霜院內外逐漸通亮。
容瑟薄薄眼皮之下,眼睫不停顫動著,緩緩地睜開雙目,有些渙散的瞳眸像是浸在水霧裡的黑曜石。
感受著從肩膀環到腰身的緊縛感,他渾身緊繃,下一刻,又無力的虛軟下去。
接連不斷的幾場比試、拖著一身累累的傷被按在榻上行歡、又被留蹤陣附入體內灼燒神識…
他全身靈脈封閉堵塞,四肢百骸裡充斥著無力感,狀態與宗門大比過後一般無二。
不。
甚至,比之還要差上幾分。
若非是他神智尚且清醒,容瑟真有一種上一世修為廢除的錯覺。
緊箍在腰上的大掌緊了緊,容瑟偏轉過頭,對上身後男人幽暗深邃的眼睛。
“顏離山傳音來,顏昭昭想見你一面。”望寧的聲音低沉喑啞,他俯低下‖身,下頜抵上容瑟瘦削的肩膀,滑落的髮絲弄得容瑟側頸搔‖癢。
容瑟捲翹的眼睫微微顫動,偏開頭避開望寧的氣息,顏昭昭見他做什麼?
“不…”見字湧到唇邊,想到什麼,他眼神閃了閃,清泠泠的噪音裡滿是疲倦:“何時?”
望寧頭也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