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的可怖風暴。
座下仙門百家的眾人心頭一窒,連忙低下頭,屏息斂聲,大氣不敢出。
眼看情勢要失控,邵巖急忙從座上走出,站到容瑟前方,打圓場道:“仙尊息怒!宗主息怒!容瑟一向敬重師尊,維護宗門尊嚴,絕沒有任何…”
“宗主是否記得,宗門大比的魁首可以向宗門提出一個要求?”
容瑟略帶嘶啞的清冷嗓音截斷邵巖的話,殿中的光影交錯在他的眼角,蜿蜒出好看的陰影。
邵巖回頭惱怒地瞪一眼容瑟,咬著牙恨鐵不成鋼道:“有些話一旦說出口,再無轉圜的餘地,你到底明不明白!?”
但凡是季雲宗不要的人,仙門百家誰都不敢收留,相當於在修真界無容身之處!
容瑟怕不是糊塗!
容瑟垂眸,輕輕地開口道:“明白。但容瑟心意已決,邵長老不必再勸。”
固執的姿態與堅持要比宗門大比的最後一場比試一模一樣,邵巖氣得鼻孔朝天,吹鬍子瞪眼,噎住半天說不出話。
原本對容瑟在大比中的表現有一些好感的幾位長老,對他的觀感再次跌到負面。
取得一次大比魁首,便飄飄然不知所謂,心境之漂浮不定,實在難堪大任。
宗門大比規則是季雲宗歷代傳承下來的,顏離山作為宗主,他怎麼會不記得?
容瑟在仙門百家面前提出要求,必然是打定主意要離開季雲宗,絕不是兒戲。
有仙門百家為證,他不答應都不行。否則,季雲宗在仙門百家中的威信會受到影響。
顏離山掌心扶著玉座,緩慢摩挲著,板正的臉龐上怒氣漸收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“你確定要脫離季雲宗?”不知過多久,顏離山逼視著容瑟:“你知不知道脫離季雲宗,意味著什麼?”
容瑟微一頷首,臉上乾涸的血跡,像是一朵朵綻放的紅梅,逼人的穠豔:“知道。”
意味著他與季雲宗斷絕關係,季雲宗的興衰榮辱與他無關,他的生死存亡與季雲宗無關。
從此,他與季雲宗、與季雲宗的所有人,橋歸橋、路歸路,互不相干。
意味著他徹底擺脫前世的泥沼,天涯海角任由他翱翔。
望寧眼神幽暗,深邃如寒夜的眸子裡陡然染上一層陰沉,渾身都縈繞著一股令人心驚膽戰的危險氣息。
似要將殿下的青年灼穿。
容瑟身體微僵,不動聲色側偏過頭,長長的烏髮流瀉空中,避開男人迫人的視線。
“按宗門大比規定,你的要求不違背三大準則,本座理應成全你。不過。”
顏離山眼神轉深,像是一潭暗不見底的湖面,說到關鍵處,他話鋒陡然一轉。
“季雲宗養你育你十幾年,哪怕你天資悟性無一出挑,亦不曾虧待你半分。你一朝離開季雲宗,宗門十幾年耗費的心血是不是該算一算?”
不曾虧待?
虧得顏離山說得出口,一點不心虛。
顏離山不知道青年心裡面的嘲諷,眼底的暗芒星星點點溢位:“你該清楚,季雲宗不可能花費精力在無關之人身上。”
容瑟音質清冽,精緻的眉眼豔麗如蘭,面上無一絲血色,乾涸血跡沾在唇上,宛如塗抹上去的口脂:“宗主想要什麼?”
一些個仙門弟子瞧在眼中,心頭重重一跳,喉舌逐漸有些發乾,情不自禁地盯著青年張合的唇瓣,雙眼發直。
顏離山目露審視,懷疑容瑟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:“明知故問!”
容瑟身上除去上雲秘境,還有什麼值得他費心?
上雲秘境中的修行資源數之不盡,顏離山一直心存覬覦,斷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容瑟帶走秘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