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麼?!!
容瑟的臉剎那變得慘白,耳邊是男人又低又緩的沉啞嗓音,平靜的語氣令人脊背發涼:“容瑟,本尊的耐心不多。”
威脅。
明目張膽的威脅。
容瑟胸腔裡有如壓了千斤重石,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繩索勒住了咽喉,越是掙扎,室息感就越發的強烈,反惡感與排斥洶湧而上,幾乎要淹沒了他,簡直要讓他喘不上氣來。
他鴉羽似的眼睫緩緩閉上,輕輕開口:“弟子…知道了。”
綁縛在頭頂的手臂簌簌地戰慄著,容瑟虛軟地咬了咬唇瓣,唇上的齒痕愈發殷紅:“…能放開弟子了麼?”
望寧雙眼裡一片黑沉,布著薄繭的大掌上移,握住青年的手腕,綁在腕上的鎖鏈寸寸消散。
沁著汗珠的手臂無力軟垂下,穩穩落入大掌中,望寧檢查了下他手掌心上的傷口,沒有崩裂的跡象,塗抹上去的藥粉融進皮肉中,血已然止住。
反而是青年的手腕上,又被勒出一圈紅痕,印在白皙的面板上,像是凌‖虐留下的痕跡。
手腕上的綁縛消失,堵塞的七筋八脈頃刻變通,體內停滯的靈力又流通起來。
容瑟催動靈力,恢復一些力氣,收縮回手,抵在禁錮在腰肢的大手上。
剛要用力推開,耳側又響起望寧低沉的聲音:“事不過三,容瑟,這是本尊最後一次給你機會。”
容瑟手一頓,佯裝沒聽到,指間閃現兩張符籙,紋絡上流光閃爍,移動陣法啟動,遠離開玉榻,頭也不回往外走。
目送青年的身影遠去,望寧垂眸,緊盯著凌亂的玉榻,面容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波動。
擋在光影下的半邊身軀,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,眸底湧動著幾分陰晦的幽芒。
—
容瑟施展清塵決,簡單清理了下身上的汙穢,徑直去往後山的靈泉。
——嘩啦!
靈泉水攪動聲在後山中盪漾開。
容瑟不停往身上砸著冷水,嘴唇無力地張開,上半身趴在靈泉邊的岩石上,乾嘔得膽汁都快吐出來。
烏髮海藻一般在水面晃盪,容瑟如羊脂玉般的肌膚在後山白晝般的銀輝下愈顯蒼白,抓著岩石稜角的指節用力到發白。
識海里的神識警示道:“發生什麼?你的識海又在震盪。”
明明幾個月裡波動很小,幾個時辰前突然震盪得很厲害。
“……”
容瑟似沒聽到一般,羞恥感包裹住他,他一臉無血色的蒼白,唇卻紅得嚇人,長長眼睫上墜著水珠,要掉不掉的。
整個人都很安靜清冷,全身仔細地搓洗幾遍,溼淋淋走出靈泉。
“弒仙陣…”泛著水光的唇微啟,話說到一半,想到什麼,又咻爾頓住。
長長的睫羽垂斂,掩住眼裡的情緒,容瑟的身形漸漸隱沒入後山叢林遮掩的陰影當中。
—
天光熹微。
空間裡的傳音石掐著點閃爍,容瑟回到庭霜院,玉榻上已收拾整潔,望寧坐在書案前,不遠處的桌上照常放著幾樣清淡吃食。
院中的青竹香散去了一些,聞著不再那麼濃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