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道:“今日午時三刻。”
容瑟雙眸微微一沉,混沌的靈臺閃過一絲清明:自他昏迷,竟過去了整整三日。
容瑟動了動指尖,手腕上的靈鏈仍在,封鎖住他全身的靈力,不能使用,但是消耗殆盡的體力恢復了一些。
“我去。”他聲如泉音。
望寧垂斂下深眸,目含審視地望著他白皙的臉龐,眸光幽深似潭。
容瑟不鹹不淡地與他對視,冷玉似的臉上看不出丁點情緒。
—
戒律堂發出通告,宗門上下全部前來觀刑。
顏昭昭被按著雙肩拖出來,看到密密麻麻的人頭,驚恐地後退,不肯上刑臺。
不可以。
她是高高在上的宗主之女,怎麼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出醜?
顏昭昭扒拉著烏條條的頭髮遮擋住臉,十指抓在地面上,任戒律堂的人怎麼拖拽都不動。
容瑟。
容瑟…
顏昭昭在心裡一遍遍呼喚著她曾經厭煩的名字,亂髮下的眼睛四處張望著,意圖捕捉到那道熟悉清冷的身影。
忽的,刑臺下的人一個個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,鬧哄哄的人群安靜下來。
顏昭昭抬頭望去,望寧緩步從遠處向刑臺走來,鋒利的眉眼平靜漠然,側臉線條在刑臺周圍的光線下顯得冷硬無比。
在他後面,姝麗如仙的青年不緊不慢地跟著,稀碎的光影錯落在他的眼尾,他沉靜而冷清的眸子一一掃過諸人,眼底冰雪翻湧。
眾人雙眼發直,收縮鼻翼聞嗅著溢散到鼻端的淡雅青竹香,心頭重重一跳,體內湧起一陣陣躁動。
不對。
眾人後知後覺地露出驚訝的表情。
容…容瑟?
他不是脫離季雲宗了麼?怎麼還能出現在眾人面前?
站在人群裡的溫玉又驚又喜,情不自禁想上前一步,找青年問個清楚。
側方的盛宴先她一步伸出手攔下青年:“你怎麼…”
前方的男人步履一頓,側目朝他瞥了過來,眼神漠然到像是看著一樣死物。
一股涼意躥上脊背,盛宴麵皮緊繃,喉嚨如同被遏制住一般,發不出一點聲音。
刑臺四周氣氛略微凝滯。
“——大師兄!”尖利的聲音打破空氣中的安靜,眾人順著聲源看向刑臺。
衣衫襤褸、看不清面容的人掙脫肩上的束縛,手腳並用,連滾帶爬朝著青年靠近。
容瑟垂眸定睛一看,長長的眼睫顫了一下:“顏…昭昭?”
顏昭昭滿身血汙,哪裡有半點以前光鮮亮麗、活潑靈動的模樣?
顏昭昭抖著嘴唇,烏黑的手抓向青年的衣袖:“救救我…師兄,救救我…你以前很疼我的,你一定有辦法的,對不對?”
咻——
一道強大靈力橫亙,擋在容瑟的衣袖前,顏昭昭的手觸到靈力,頃刻如斷線的風箏,彈飛出去幾丈。
顏離山臉色大變,暴怒地瞪向罪魁禍首,眼簾中卻映入一張高不可攀的臉孔。
顏離山面上的腮肉一抖,差點站不穩:“仙…仙尊。”
望寧聲音沉淡,刀刻般的臉上不帶任何表情,目光從他身上掃過,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