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深的眼中毫無情緒波動。
“宗門的人隨後即到。”
林中的幾人面面相覷一眼, 面上露出狂喜,救援來得比他們想象中的快。
兩名弟子整齊的躬身:“多謝仙尊…”
話沒說完,望寧抱著懷裡的青年,踏著虛空離去。
溫玉一愣,下意識動身要追,身側的一道身影卻比她先一步衝了出去。
“——時雲!?”
溫玉驚訝地睜大眼睛, 連忙大聲喊住對方:“回來!你追不上的!”
仙尊御風而行,時雲區區凡人之軀,怎麼可能追得上仙尊, 簡直是天方夜譚。
時雲喘著粗氣,不甘心地停下,仰著青筋根根暴突的脖頸,死死盯著遠處漆黑如墨的天空, 渾身肌肉緊繃, 手臂緊緊絞握,花燈細長的吊杆應聲而斷。
咔嚓——
時雲迴轉過頭,漆黑的眼珠像是暗不見底的深淵, 明明裡面沒有任何波瀾,溫玉心頭卻止不住一陣心驚肉跳。
好似被深淵裡爬出來的怪物攝住了神經, 僵立在原地一動不能動。
時雲一個凡人,怎麼會…有這麼駭人的氣勢?
“他是誰?”時雲一字一句問,粗噶的音質沒有一點起伏。
溫玉回過神來,一臉震驚道:“你不知…哦對,你的眼裡只看得到師兄,其他的人事物全都不關心。”
按時雲的性子來說,不認得仙尊不足為奇。
時雲沉默地盯著她,執拗的等著一個答案。
溫玉頭疼的輕嘆出一口氣,解釋道:“望寧仙尊,修真界第一人,是師兄的師尊,算你…半個師祖。”
最後半句話,溫玉說的有些心虛,畢竟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和仙尊攀關係。
“師、祖。”時雲拳頭緊握,斷裂的吊杆戳進掌心肉裡,鮮血一滴滴流淌下。
溫玉眼皮狠狠一跳:“你想幹什麼?”
時雲似感覺不到痛一般,低垂下頭,交錯樹影遮住他猙獰兇狠的面孔,無人窺見的陰影之下是濃烈到驚心的殺意。
他想屠師祖。
想…殺瞭望寧。
—
守山大陣在望寧面前形同虛設,他如履平地一般,抱著容瑟進入季雲宗。
主殿的燭火點亮著,顏離山負手站在殿門口,端正威儀的臉上隱現幾分擔憂——在擔心顏昭昭。
兩人從主殿上空掠過之際,顏離山似有所感,抬頭看向高空,什麼都沒看見。
望寧帶著容瑟徑直回到庭霜院,院外白梅飄零,四季不敗。
清寒的冷香侵入肺腑,容瑟生生打了個寒顫,下垂手臂上縈繞的血腥氣,混雜進梅香之中。
院中燭火通明,火光交錯,搖曳一地。
望寧大步坐到玉榻沿上,大掌扣住懷中人的腰,將人牢牢鎖在身前,低沉的嗓音冰冷到極致。
“又自傷。”
他利落的緊扣住青年的手腕,微用力往上翻起,遍佈著薄繭的指腹順著對方纖瘦的腕骨往前滑動。
骨節分明的寬大掌心貼上血淋淋的手背,一點點收攏指節,指尖一分不偏差地落在皮肉翻起的傷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