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哥哥身體不舒服,大頭要乖乖的, 不能吵到哥哥,知道嗎?”
大頭雙手捧著饅頭,重重一點頭, 學著李婆婆放輕音量,像是生怕驚擾到榻上的人:“好。大頭能陪著神仙哥哥嗎?”
李婆婆慈和頷首,端著地上盛水的木盆走了出去。
大頭又屁顛顛趴回塌邊,用力掰下一半饅頭, 放在青年的枕邊。
“神仙哥哥, 要快些好起來啊。”
—
大頭一直陪在容瑟身邊,笨拙地替容瑟擦臉擦手,小聲的和他說話。
容瑟昏迷兩日, 緩緩醒過來,正對上一雙清澈乾淨的大眼睛。
“神仙哥哥, 你醒啦!”清脆的嗓音裡充滿驚喜,眼中看不到一絲惡意。
容瑟的身體本能戒備的繃緊,一兩息又逐漸放鬆,蒼白的唇瓣動了動,口中滿是血腥氣,發不出一點聲音。
他閉上眼緩下‖身上的不適,手臂撐著木榻,費力地坐起身來,濃密的眼睫如蝶翼微憩。
容瑟微側頭,淡淡地環顧一圈,大致猜出發生了什麼,領口的衣襟微微散開,玉脂般的肌膚若隱若現。
等收回視線,眼前忽然多出半個饅頭,乾硬的皮戳著他的掌心。
男童仰著頭望著他,嘴角高興地上彎著:“哥哥餓了吧,吃。”
容瑟修長的指尖蜷了一下,微垂下眼簾,長長的睫羽在下眼瞼上投下一片陰影。
“胡鬧,饅頭放了兩日,讓哥哥怎麼吃。”
一道略佝僂的身影走近來,語氣溫和略帶著點斥責,取走他手上的半個饅頭,又小心地遞過一碗水來。
盛水的碗邊沿破了好幾個口子,但是清洗得還算乾淨,內裡盛裝的水清澈見底。
容瑟抬起眼,看了眼遞水的老婦人,眼睫輕柔地扇了一下,骨節分明的瓷白手指從袖中伸出,端著水飲下。
他消瘦得厲害,手腕腕骨突出,手背上面的青筋分明,感覺稍微用力就能折斷。
“…多謝。”清水沖走嘴裡的鮮血,容瑟清冽的嗓音透著些嘶啞。
李婆婆望著他的側顏,又是一陣失神,拘謹侷促地連連擺手,端上兩個冒著熱氣的饅頭:“小人靠撿一些乾柴,到鎮上換銀錢為生,實在不值幾個錢,沒什麼能招待公子的,公子莫要見怪。”
她正是去深山撿柴途中遇到的容瑟,見他還有氣息,便用柴棍綁成塊板,拖著他回了家。
不等容瑟說話,李婆婆忙拉著大頭離開,唯恐汙了青年的眼。
容瑟垂眸坐在塌邊,好半晌,他拿起一個熱饅頭,咬了一口。
他重傷剛醒,身上沒什麼力氣,用食速度很慢,長睫傾覆在他的臉頰上,看不清眼中的情緒。
容瑟安靜地吃下一個饅頭,身上恢復了一些體力,緩緩從榻上下來。
他低頭在身上翻找一會兒,沒找到任何有價值之物,抬手取下頭上的玉簪,放在木榻上,跌跌撞撞離去。
等大頭與李婆婆返回,四周已經沒有青年的身影,李婆婆端詳著木榻上的玉簪,小心翼翼地收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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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子很偏遠,仙門百家似乎都以為容瑟死在深山中,沒有追過來。
主殿中的眾人,在心裡悄悄為畫面裡的容瑟鬆出口氣,以為他從此日子會平穩安定。
哪知畫面陡然一轉,大頭顫巍巍跌坐在地上,瑟縮著身體,嚇得臉色發白。
在他面前,一群人齜著牙,張舞著爪,不斷朝他逼近,個個雙眼一片漆黑,不見一絲眼白,宛如沒有生機的怪物。
“是魔傀。”
畫面之外,一眾仙門一眼認出怪物的真面目。
魔傀有很強的攻擊性,凡人無靈力傍身,一旦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