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笑著斟了杯酒,說道:“我在翰林多半草擬些文稿、修撰國史罷了,哪敢揣摩皇上的心思,那可是掉腦袋的事。”
晃了晃腦袋,徐鴻達又道:“至於梁大人說的沒能升轉的事,我瞧著八成是看你們政績好,才讓你們在這肥缺上多幹幾年,旁人盼都盼不來這等好事呢。”說著大笑起來。
孟知府聞言臉上笑容放鬆了幾分,見徐鴻達已醉話連篇,也失去了應酬的興趣,叫了兩個小吏來,讓他們送徐鴻達回家。
躺在自家的馬車上,徐鴻達慢慢地睜開了眼睛,見車輿裡沒有人,又從荷包裡掏出一粒解酒丸含在嘴裡後,佯裝熟睡。
到了徐家門口,兩個小吏掀開簾子叫了幾聲:“徐大人。”但見徐鴻達睡的鼾聲連連,絲毫沒有要醒的意思,只能駕著徐鴻達進了大門,門房一瞧自家老爺醉的不省人事,登時讓人抬了一頂軟轎來,將徐鴻達扶了進去。
軟轎晃悠悠地抬了起來,一路送到正院,待小廝掀開簾子後,發現徐鴻達已經醒了。
“老爺!”寧氏聽見動靜從屋裡出來,見徐鴻達晃悠悠地出來,連忙快走幾步扶住了他。徐鴻達笑著拍了拍她的手,靠在她身上進了屋。
早春打了盆熱水進來,寧氏擰了個汗巾要替徐鴻達擦臉,徐鴻達接過來自己抹了兩把,說道:“幸虧提前吃了青青制的醒酒丸,期間出來解手時又吃了兩回,這才沒醉了。”
寧氏埋怨地說道:“做什麼喝這麼多?”
徐鴻達冷笑道:“孟知府帶著劉同知、梁同知輪番灌我酒,想趁我醉了套話。原本這李巡撫之死還查不出什麼不對,但見今日孟知府的反應,這事多半和他有些牽連。”
寧氏聞言不禁有些害怕:“他不會下手害你吧,堂堂一個巡撫都莫名其妙送了命,何況你一個小小的同知。”
徐鴻達忙安慰他道:“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,今日我還擒了兩個刺客呢。”
話音一落,寧氏臉色大變,上上下下好生打量了徐鴻達一番,見他沒受傷這才放了心。叫早春沏一壺釅茶,倒了一盞遞給徐鴻達:“當初來川南的時候,皇上不是說了讓子裕保護你的人身安全嗎?不如給楊提督去封信,讓他派些兵馬過來?”
徐鴻達聞言有些猶豫:“太過張揚了些,我自己能處置。”
寧氏白了他一眼,冷哼道:“這回是兩個刺客,下回就可能有十個刺客,還是小心謹慎些好。再者說,皇上派了你和雪峰到這裡掌管鹽務之事,必是希望你們有所作為。你和雪峰沒有幕僚,叫子裕來萬事有人商量不說,萬一若是你想暗地查什麼案子,子裕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。”
徐鴻達覺得寧氏說的也有道理,叫人拿了筆墨紙硯來,快速地寫了封信,使了個親近之人讓送到楊提督手上。
寧氏打這信送出去,就盼著回信,誰知過了七八天還沒動靜,正打算派人去成都瞧瞧,忽然一個丫鬟急匆匆地進來,面帶喜色地回道:“夫人,二姑娘和姑爺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