個夥計進來取暖,又叫小二拿兩個大些的酒盅來,倒上熱酒讓他們喝了驅寒。
兩個夥計坐下,一口氣喝了酒,其中一個名叫王新旺這才說道:“離著兩炷香路程的北大街有幾家客棧還有餘房,我和李虎大哥挨個去轉了,有一家悅來客棧是去年新建的,裡面的上房寬大明亮,臨窗的位置還擺了書案。我留了銀子定了上房,特意要了不臨街的,選了一間採光好又肅靜的,方便二爺讀書。”
徐鴻飛聽了誇了二人一番,等他們暖和過來,方才一起去了預定的客棧,要了熱水沐浴一番,算是安頓下來。
徐鴻達開啟書箱,趁著天色大亮,拿了一本書出來讀。徐鴻飛則是個坐不住的,頭髮還沒幹就匆匆挽了個髻。他也算有數,沒敢到外頭去,只坐在大堂,找了個火爐旁邊,看著小二不忙,給他抓了把銅錢,讓他給自己說說京城的事。
在京城裡當夥計的就沒有不伶俐的,他笑嘻嘻地給徐鴻飛倒上茶,才往對面一坐:“咱這京城最中心是皇宮,從皇宮到皇城這一段不是咱老百姓去的地兒,咱也不知道里頭啥樣。皇城外面就是京城了,分為內城、中城和外城,內城住的多是王公貴族或者高官,據說都是上頭賞下來的宅子,鮮有買賣的,就是在內城經營的買賣多半也與這些貴胄有些關聯;咱這客棧的位置算是中城,內城沒宅子的大員,各個品級的京官多數住在這一帶。中城的房子可以隨意買賣,也不限身份,因此只要有錢,富商也能從這買房子居住,做買賣的鋪子也是如此。只是如今鋪子搶手,鮮少有買賣的,多半是租賃。就這租賃也得看關係,中城的鋪子大部分是內城的高官貴胄的產業,或是自家打理,或是管家看著往出租,要是搭不上這些管家,想租鋪子只怕有些難。”
小二說的有些口渴,給徐鴻飛續了茶的同時,也拿個杯子自己倒了一杯:“這外城住的多半是些平頭百姓,也有些清貧官員、品級低的小吏。外城的也就靠中城一帶有一些三四進的宅子,再往外最多是二進了,但是價格略便宜些。同樣的宅子能比中城便宜一半還多,外城的鋪子多,也好租賃,只是鮮有高官貴胄往那裡去買東西,只能幹些平常的買賣,即使有好東西也賣不上價格。”
聽了小二的介紹,徐鴻飛多少有些發愁,雖然知道京城的宅子貴,但是沒想到貴的這麼離譜,原本打算三四千兩銀子買一個三進宅子的打算,在外城都實現不了。
上樓和徐鴻達一說,徐鴻達道:“明日你出去轉一轉,看看有沒有合適的,不行先租上一個,也不拘非得三進的,大哥近幾年內不會到京城來,我們有個二進的宅子先住著儘夠了。”
徐鴻飛點了點頭,又琢磨著鋪子的事,一晚上碾轉反側沒怎麼睡著,第二天天一亮,就匆匆吃了早飯,把李虎留下給徐鴻達使,有個啥事可以叫他跑個腿,自己則帶了王新旺到四處逛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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鎮國公府,書童燃香為朱子裕研好了墨就退出了書房。朱玄莫從外頭回來,往書房裡看了一眼,卻也沒進去,往廊下一坐,朝燃香招手。
燃香趕緊過來,將小爐子上的茶壺拿下來,給朱玄莫倒了一碗:“朱大哥,您回來了,跑這一天可夠累的。”
朱玄莫一口將茶幹了,一邊示意燃香再倒一碗,一邊滿不在乎地說“這算什麼累,當年我和大爺上沙場的時候……”剛說了半句,話音便戛然止住,朱玄莫臉上閃過一絲傷心,又自嘲笑道:“看我總改不了這毛病。”喝了茶,又四處一看:“天莫還沒回來?”
燃香笑道:“想必也快了。”玄莫聽了自顧喝茶,不再言語。
朱天莫、朱玄莫原是朱家大爺、二爺的小廝,當初還有朱地莫、朱黃莫兩人,只是他們隨兩個爺一起死在沙場之上了。
當年四歲朱子誠、朱子信被他祖父領到前院後,就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