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後,玉樓冷眼瞧了幾年,自然能看明白高氏打的什麼主意,私下裡也試著提醒老太太兩句。只是老太太糊塗一輩子了,委婉的她聽不懂,直白的她不明白。玉樓又不敢主動去和朱子裕說什麼,怕朱子裕被高氏養熟了,將自己說的話告訴她,到時候夫人把自己攆出去,老太太可不會管自己死活,因此只能閉緊了嘴巴。
所以,當朱子裕溜進她的小屋,悄聲問:“玉樓姐姐,弟弟唸的是什麼的時候?”玉樓十分糾結,不知該不該說。倒是這孩子機靈,看出玉樓的為難,先下了保證:“姐姐,我知道好賴,你放心我不會讓夫人知道的。”
玉樓心裡一酸,將他摟在懷裡,眼淚差點出來。只是她也不敢在耳房裡說,怕被旁人聽見,便藉口帶他到園子裡賞花,四處看著沒人,便一點一滴的從老國公爺講起,細細地告訴他近十年來國公府發生的事情。從那時起朱子裕才知道自己並不是夫人親生的,原來自己還有兩個戰死在沙場上的親哥哥。
打那以後,朱子裕時常拽著玉樓陪他到園子去玩,讓玉樓講些祖父和哥哥的事情給自己聽。紫提撞見過兩回,回來和高氏說玉樓整日陪著裕哥挖土,高氏也沒當回事,只當朱子裕喜新厭舊,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寶貝兒子身上。
高氏之子朱子昊滿三歲後,高氏為了兒子請來一位名師,朱子裕聽說後吵著鬧著也要上課。高氏恨得牙直癢癢,少不得一邊糊弄他一邊又在老太太那邊打馬虎眼:“裕哥兒從小體弱,兒媳實在怕他讀書勞神再壞了身子。”
老太太想起自己兒子小時候,立馬哄著朱子裕不叫他去,奈何朱子裕聽了祖父和哥哥的故事,又明白了自己在府裡的處境,早就下了奮發圖強的心思,死活不肯罷休。老太太是個最疼孩子的,見他哭的傷心,連忙答應了。
高氏從來不敢在面上違背老太太的意思,因此隔三差五地找出一件事來攔著不讓朱子裕去書房,先生不明所以又不願聽孩童狡辯,十分厭惡這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公子哥,索性從來不去管他,因此一年多來,朱子裕只學會認字,背個《三字經》罷了。
玉樓見朱子裕一年來學的東西十分有限,心裡著急,心裡琢磨了幾日,偷偷尋了一件周氏舊日做的針線叫朱子裕塞在房裡,又叫朱子裕裝作無意間找出來一樣,問丫鬟是誰的東西。
雖說周氏亡故時這群丫鬟才七八歲,但周氏作為府裡的當家夫人,丫鬟們都認得她的針線,因此見了這件東西都臉色大變,雖不敢當著朱子裕的面言語,但私下裡少不得議論一番。
朱子裕按照玉樓的指示,恰好撞破了丫鬟們的私話,趁機大哭大鬧起來,死活要自己的親孃。高氏聽聞此事,氣的一口銀牙都恨不得咬碎,狠狠地發作了幾個丫頭一番,又去老太太那告罪。
老太太不明白高氏的想法,只說這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。高氏掩面哭的傷心:“娘您知道,兒媳倒不是有意瞞著子裕這事,只是擔心子裕知道這事該和兒媳離了心了。”老太太勸慰她道:“不會的,子裕是個好孩子,他知道你的好。”登時把高氏氣的倒仰。
既然撞破了這件事,朱子裕也無所顧慮起來,事事不再聽丫鬟安排,自己問老太太要了個箱子拿了一把銅鎖,把自己的月例銀子、壓歲錢、各種樣式的長命鎖、老太太賞的各類玉件以及自己心愛之物都自己鎖了起來,誰也不許碰。
朱子裕又光明正大地去找老太太問了母親的忌日,提出了回母親家鄉去祭拜的想法。高氏已經不想搭理他了,既然他要求了,便和朱平章回稟了一句,打發自己陪房的男人賈二帶著幾個家丁送他去了周氏的家鄉。
誰知朱子裕這一去竟然走了一個多月,回來時賈二隻匆忙來回了句:聚仙觀裡的長明道長給了大少爺一個箱子和一幅畫卷,不知是什麼東西,又說大少爺脾氣大了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