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事,人家又是幫著收拾爛攤子又是把細作連夜送來,真是好大一份人情。
雖然細作是衝著寧村作坊來的,但畢竟城裡進了賊,作為主人的封家還是要好好處理一下的,他可沒臉再耽誤人家。
送走了暮野兄,寧非和三老一道,將張二柱的屍體送到了張家。
他曾經考慮過要替張二柱掩飾一下,畢竟是因為男女之情洩露了宗門的秘密,傳出去張家人在塢堡中可能會有壓力。
但這個提議,受到了三老一致反對,就連作為張二柱師父的魚山都氣得直拍桌子,言說要回去給土木坊的小子們好好上一課,不能眼皮子淺到見個婆娘就走不動。
其實封愷來的那天晚上,很多人都親眼見到了細作,封大公子審問過程也有人全程目擊,事後那張供詞也沒瞞住,第二天就在塢堡裡傳得沸沸揚揚。
張家人羞得都不敢出門了,見誰都抬不起頭,恨不能找個地縫鑽下去,再也不出來。
他家還有兩個兒子,大柱和三柱,都被自家兄弟的名聲帶累,之前相看的人家也都沒了訊息。
背叛宗門,那是多大的罪過!二柱這小子咋這麼有主意,家裡的爹孃都沒告訴,自己就給自己找個岳家,他就沒想過這不知根底就能放閨女跟人好的,能是啥樣的人家?
造孽!造孽啊!
張二柱的棺槨被送回來的當天晚上,就被張家人倉促埋了,無聲無息,在城裡沒激起一點水花。
張家人開始還忐忑了幾日,生怕矩子諱追究二柱洩密的罪過,攆他們全家出城。但等了又等也沒聽到什麼風聲,最後耐不住焦心去找魚山打聽訊息。
“啥?!你們還盼著被攆走是咋的?!”
魚老頭子“騰”地從地上跳起來,敲了張二柱他爹一記後腦勺。
“要和這我說,就該把你們都轟走,看看你家養出的是個什麼娃子?!”
“去定安城是他自己蹦高的,走之前矩子千叮嚀萬囑咐讓別說,結果這才幾天,看到個丫頭就被迷了心竅,光惦記襠下那二兩肉了麼!”
“你們家可別沒事瞎鬧騰胡攪蠻纏!二柱自己要進城,還私自洩露宗門秘密,被個女細作滅口,這事賴不著別人,都是他自己作的!”
他瞪了張二柱他爹一眼。
“是矩子保下你家的,說一人犯錯不能全家連坐,你家的大柱和三柱都是好孩子,不該受牽連。”
“矩子本來還想把這事遮掩下去,但大傢伙的眼睛都是雪亮的,封家公子送細作來的時候沒揹人,想瞞也瞞不住!”
“矩子……矩子真這樣說?”
張二柱他爹開始還連連應是,等聽到最後幾句,眼眶瞬間就紅了。
他感覺這些天壓在心口的大石終於被搬掉了,喘氣都變得輕鬆了許多,背脊也能挺直了。
而在他身後的大柱和三柱,比親爹更激動,兩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眼淚刷刷地往下淌,哭得涕淚橫流。
“矩子……矩子還得我……矩子知道我是個好的!”
“嗚嗚嗚嗚嗚……矩子不攆我們走……”
看著兩個大小夥子哭成這樣,魚山的心裡不好受。
張二柱是他教出來的,一個師傅半個爹,二柱落得這個結果,他魚山也是有責任的。
早在他被萍花回絕的時候就該勸他,不該放他一個人去定安城。
想到這裡,魚山嘆了口氣,語調也和緩了不少,頗有些語重心長地勸道。
“矩子不追究,你們就好好過日子,別一天想那些有的沒的,以後好好幹活,別辜負了矩子的心意!”
“鐵匠坊的柳鐵你們不都認識嗎?以前差點就被攆出宗門的人,人家現在硬是靠著自己的本事和鑽研,成了矩子得心應手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