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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鐵覺得自己大概又得罪矩子了。
十有八九是因為廁紙的事, 雖然不知道矩子為啥忽然變臉,可用紙擦的的就是比用樹葉子好啊。
當然,寫字的效果更好,又便宜又好用, 他們以後再也不用去扒樹皮了。
但是能一個用途, 難道不是好事?不明白矩子為什麼糾結。
其實寧非一點都不糾結, 他就是覺得, 紙這樣一個改變時代的產物, 其初登場應當更加驚豔壯麗,而不是淪為茅廁中的消耗品。
這以後讓史學家們怎麼寫?墨宗某任矩子因如廁不便創造廁紙, 然後又因廁紙改良,成為文化傳承, 普及知識的利器?
這不等於真坐實了他內有隱疾的謠言了麼!
他都已經能腦補出史書的標題了!
而且還有一部分人,諸如柳鐵之流,竟然沒能第一時間看出紙的價值,這讓寧鋸子十分失望。
算了,好東西還是要找個識貨的,這樣才不會被辜負。
於是柳鐵便成了史上第一位郵遞員,懷中揣著自家矩子親筆寫給封大公子的信件,踏上了前往定安城的路。
定安城柳鐵是駕輕就熟的,來回也不知道走過多少次, 用不了半個時辰就到了大都護府。
門口的兵丁查驗過信物,便進去通報訊息, 柳鐵等了一會兒, 被告知目前大公子不在府上, 要過了晌午才能回來。
於是, 他便被帶到門房等候。
柳鐵被查驗的時候, 一架馬車也正好駛入側門。車上坐著的是三堂妹和二小姐,兩位小娘子今日與友人約外出去踏青,此刻剛剛回城。
“咦?”
正朝外面張望的三堂妹輕呼一聲,引來二小姐的側目。
“華鎣,可是外面有事?”
聽到堂姐叫自己名字,三堂妹搖頭。
“無事,就是看到一個墨宗的小子。”
這個黑大個三堂妹有印象,上次去石沱坡驗看陌刀的時候,這個黑大個就跟在寧小先生的身後,陌刀螺口的使用方法也是他給演示的,令人印象深刻。
她忽然探出頭,伸手朝正蹲在門房裡的柳鐵招呼了一聲。
“喂,你是來給大哥送東西的嗎?”
“華鎣,別……”
封二小姐立刻阻攔,但門房裡的柳鐵已經順著聲音看了過來,驚得她連忙坐到簾子後避開。
封二小姐伸手去拉堂妹。
“華鎣,你快把簾子放下,這太失禮了!”
邊塞受胡人影響,民風開放彪悍,但年輕的小娘子直接招呼一個外男,即便是在定安城,也不是個有身份的閨秀該做的。
“沒事。”
三堂妹揮了揮手,朝堂姐狡黠地眨眼睛。
“我識得他,是個西海活計,不會亂說話的!再說咱們車都進了家門了,也沒外人看見呀。”
封二小姐又好氣又好笑。
她堂叔一家對三堂妹是真的疼愛,竟然也不拘著她的性子,就這樣放縱她天真爛漫,肆意妄為。
可現在是在家中一切好說,將來若是嫁去別人家,對方若是個規矩多的地家族,那三堂妹怕是要吃些苦頭了。
她正想著,卻聽到三堂妹在問外面那男子的話。
“哦……就只是信嗎?沒有別的東西?”
很快,三堂妹又做了回來,頗有些無趣地念叨。
“是給大哥的信,我還以為寧小先生又造出什麼新鮮玩意呢。”
她見二堂姐又要教訓她講規矩,連忙舉雙手求饒。
“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,我是個大家閨秀,要知節守禮,不能壞了名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