吊著、拴著、勾著,卻不讓人佔便宜的本事,明明就是樓子裡招攬恩客最常見的把戲啊!
別說她冤枉人,她能理解小娘子們想找個好人家的心情。自從她成了這寧村作坊的掌櫃的,一天天也不知道有多少鄰里街坊過來給家裡的小娘子說親,看中的都是西海活計賺錢多,生活有靠。
那些人家的小娘子,想嫁歸想嫁,但沒一個自己出來勾搭漢子的。廣撒網,廣撈魚,不被魚發現還能逐個挑揀的本事,良家小娘子上哪兒學去,只有樓子裡的姑娘們才會修煉。
聽說這戶人家是在他們集體回塢堡的之後搬過來的,兩個丫頭不在家裡幫忙,有事沒事總繞著作坊後院來回溜達,明顯來者不善。
梅大娘覺得,這家人多半是被那個商賈派來,打探“西海商路”的底細的。
店裡賣的東西太招眼,什麼都是獨一份,這暴利誰能不眼紅?套一個傻小子進去能抓住一條商路,賠上個丫頭又算什麼?
想到這裡,梅大娘的心中就起了警覺。
她以前做舞姬的時候見過不少商賈間的下作事,那真是為了銀錢什麼都做得出,一不小心就著了道。
她很怕墨宗這些傻小子也上套。
墨宗給了她飯碗,給了她活路,給了她安身立命的地方,她就算做個殺千刀的混球也要護住他們!
是以梅大娘這幾日也沒閒著,先是按兵不動,私下摸準了鄭家小娘皮的撒網軌跡。而後又逐個擊破,舌燦蓮花,跟那些傻小子們揭破了小娘皮的花招,快狠準地把人從溫柔陷阱裡給拔了出來。
鄭家那兩個小娘皮見事不好,也收縮了捕獵範圍,將重點確定在張二柱的身上。
這兩日,鄭二孃與張二柱的往來越發密切,有人甚至看見二人私下密會,鄭二孃也開始無顧忌地給二柱送東西,一副大大方方兩情相悅的模樣。
梅大娘覺得,她不能再觀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