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家,那家的婦人和長女都咬毒自盡,只剩一個男人被敲掉了牙齒,便
在那馬車之中。”
說著,他伸手指了指不遠處停著的馬車。
“非弟可要親自去審問一下?”
自然。
寧非點頭。
封愷便命人將馬車趕了過來,從裡面拎出一個萎頓不堪的男人,直接扔在地上。
那男人鼻青臉腫,滿嘴是血,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,混著還未乾涸的血跡。
他一看到封愷就面露驚恐,下意識地向後退卻,彷彿看到了地獄爬上來的惡鬼。
“誰派你來的?”
寧非冷聲問道。
男人剛想搖頭,卻冷不丁看到一道冰冷的視線,本能地打了個哆嗦。
“絲……噓……哈……”
他牙齒被打掉,說話吐字並不清楚,寧非也是聽了半天才聽明白他說的是薛家。
“閶洲薛還是衡壽薛?”
“哈……呼……”
實在聽不懂,寧非索性換了個方式提問。
“衡壽?是你就點頭。”
然後他看到那男人點了點頭。
“和你一起的那三個女人,也是衡壽薛家派來的?”
男人還是點頭,但有過瞬間的遲疑。
封愷一腳把他踢到一邊,馬靴直接踩上他的脖頸,一字一頓。
“說實話。”
男人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憋紅,拼了命的揮手比劃,嘴裡不停地發出“嗬嗬”的聲音。
“給他找張樺樹皮。”
寧非對身後吩咐道,然後轉而看向封愷腳下的男人。
“會寫字吧?”
那人遲疑了一下,然後點頭。
“很好。”
寧非看向封愷,封愷抬起大長腿,把中年男人踢的滾了兩滾。
“聽他的話,把問你的都寫下來。”
男人忙不迭點頭,抓起扔到面前的毛筆,老老實實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出來。
他出身“細作班”,只是裡面最底層的“襯伴”,並不被主家看中。
細作班的主家到底是誰他也不清楚,雖然是薛家在養著他們,可男人總覺得,薛家並不能完全控
制班子裡的“大角”,“大角”似乎另有主家。
比如這一次,是衡壽薛家的三少爺挑了他們出來,主要任務是來定安城抓住西海商鋪的主人。
他們沒見過那人,薛三少爺只說是個年輕的小子,身形瘦弱,要他們想辦法趁那人來巡店的時候
將人擄走。
此次“大角”是“鄭二孃”,他的主要作用就是給那三個女人打掩護。
二孃很厲害,她成功地搭上了那家的小管事,探聽到了些有用的東西,殺了那小管事就回去覆命
了,留下他收拾的屍體。
可男人聽到,“鄭二孃”當時說的可是去南郡,並非恆壽城。
其實他也一直覺得奇怪,薛三公子在他們到定安城沒多久就和老爺一起死在銀州,按說他們就該
撤回去等候新主的指示。
但“大角”卻沒有動身的意思,依舊讓他們按部就班地盯著西海商鋪,完全不理恆壽的變故。
就像今天晚上的行動,本來說好了要套話,結果不知道為什麼“大角”下了殺手。結果他剛一回
家兵丁就找上門,“大娘”和“劉氏”當場就咬毒自盡了。他也想有樣學樣,但卻被眼前那個黑
衣煞星直接敲碎了一口牙,又踢斷了一條腿和一隻胳膊,赴死的底氣瞬間就散得一乾二淨。
怕了……是真的怕了,他不想死了,好死不如賴活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