屠殺和劫掠,是草原漠北上臭名昭著的壞蛋。
這次胡騎扣邊。谷蠡王徵召薩魯爾部一同南下,並許諾給提供給他們足夠的牛羊和女人,這群嗷嗷叫的強盜欣然應允,在去年六月突襲變成,連下忻州、埭州一線,表現甚是勇猛。
而同樣令人印象深刻的,沙陀王殘忍至極的殺戮。
沙陀王的騎兵有屠城的習慣,人頭便是他們邀功算賬的憑證,是以忻州埭州兩地百姓,若是沒能及時出逃,大多都做了沙陀王的刀下鬼。
許是沙陀王鬧得太厲害,許是谷蠡王付不起那麼多頭顱的酬勞,總之在薩魯爾部佔領忻州和埭州的第二日,谷蠡王便派出大軍接管二城,把沙陀王和薩魯爾人攆到延平待命。
延平已經淪陷幾百年,城池荒涼貧瘠,遠不如忻州埭州繁華。
但薩魯爾人再善戰,到底比不了谷蠡王的大軍,是以沙陀王這口氣一直憋在心裡,時不時就要殺城裡的百姓出氣。
殺了幾次,沙陀王就發現情況不對。
延平城現在是他的地盤,人都殺了就沒人伺候他,他是在給自己找麻煩。
於是,延平城裡的居民終於得喘一口氣,在沙陀王的屠刀下僥倖撿了一條小命。
但沙陀王這口氣一直沒出來,在延平城裡虎視眈眈,恨不能啥時候再策馬南下,換個更舒服的地方。
只是還沒等來金帳的命令,他就接到延平城被圍困的線報。
沙陀王氣得直奔上城牆,果然看到業人的黑甲軍駐紮在城外不遠處,已經有嫋嫋的炊煙升起。
“混賬!那些業人是瘋了嗎?竟然膽敢來招惹勇武的薩魯爾部!他們是活得膩歪了麼?!”
沙陀王的大巴掌拍碎了一塊磚石,伸手從背後取下弓箭,挽弓勁射,羽箭帶著破空之生,直直射向城外邊軍駐紮的方向。
“勇武!天神的勇士沙陀王!勇武!”
周遭親兵齊聲歡呼,聽得沙陀王志得意滿。
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放狠話,一枚黑色的羽箭帶著凜冽的風聲撲面而來,沙陀王本能地閃身避過,那枚羽箭直直撞上門樓,掉落在地上。
眾人皆是嚇出了一身冷汗。沙陀王一頭捲髮都氣得發直,扒著箭垛朝場外看。只見城外業人紮營處,一個高大的黑甲騎士正放下手中的長弓。他似乎也注意到沙陀王在看他,驀地抽出腰邊的長刀,雪亮的刀鋒在日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,金光刺目。
不用語言,這個動作和姿態武人都懂,極度的挑釁沒錯了。
“媽的,那個賤奴是誰?!”
沙陀王伸手揪住一個兵士。
“他是業人嗎?是卑賤的業人嗎?他叫什麼名字?!”
那兵士被他差點沒掐背過氣,但他真心不知道城下那個膽敢挑釁沙陀王的混蛋是誰?!天神在上,上一個敢這樣對沙陀王的傢伙,骨頭都被野狼嚼碎,死的不能再死了!
“不……不知……”
他還沒說完,耳邊再次響起羽箭破空的聲響。
沙陀王扔下戰戰兢兢的小兵,伸手揪住了箭桿,這才看到上面還綁著一封信。
他拆開信,掃了一眼,發現上面寫的都是業朝的文字。
沙陀王看不懂,便隨手扔給一旁的業人參議,讓他念出聲。
信倒是很簡單,其實只有兩個字:
“敢戰。”
業朝沒有句讀,但這兩個字的語氣沙陀王還是能體會的,立刻火氣上腦,吼著讓副將點齊兵馬,他要出城砍掉那些狂妄的腦袋!
沙陀王向來在城中說一不二,一眾薩魯爾人也奉他為遵,無不聽令。
很快,城中響起悠長的號角聲,薩魯爾部的男人迅速穿戴好衣甲,拿起武器跨上戰馬,怪叫著跟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