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動和操作下,頑固而又保守的右單羊王被年輕的左谷蠡王取代,漠北草原迅速洗牌,被火雷聖巫垂青的部族開始靠近權力核心,餘下的則是被遠遠發配,譬如海克薩城的哈留人。
這不單單是對於天神的信仰,還有火雷聖巫層出不窮的神奇法器。
能夠使用天神雷霆的火瓶,沾之即燃且無法擺脫的火油,攻無不克的巨樓車,在積存了十年的力量之後,柴羅終於等到了隆成帝駕崩的訊息。
“是時候了。”
他站在天神的黃金聖像之下,對左谷蠡王這樣說道。
“中原的繁華和富庶,是天神賜予我們的,我們的使命便是佔領它。”
“西胡人不應該被困在苦寒偏僻的漠北草原,我們才是天神庇佑的子民。”
左谷蠡王對火雷聖巫言聽計從。
他一生的轉折點便是得了這位聖巫的拔擢,從那時到現在,聖巫所謀所想的事,從來沒有不成的。
他按照之前與聖巫制定好的計劃,悍然發兵南下,策馬踏足中原。
彼時業朝三王爭位,內鬥不斷,掣肘之下根本形不成有效的防禦。
胡騎南下這一路,除了遭遇邊軍的那一支倒黴蛋,餘下都走得無比順暢,很快就佔據了業朝北部大面積的土地。
輕而易舉的勝利,讓西胡部族對火雷聖巫深信不疑,很快轉化為狂熱的信仰。
是的,火雷聖巫說得對,中原是天神賜予他們的地方,他們理應生活在那裡,業人才是霸佔他們土地的竊賊!
現在是應當物歸原主了。
是以左谷蠡王聽到火雷聖巫要將薛家人獲罪,他只是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。
雖然薛家開城門、交劍坊,為左王節省了不少的力氣,可說到底,左谷蠡王是打心眼兒裡看不上這些背信棄義的小人。
薛義臬能夠背叛自己的國家,有朝一日也能背叛他們這些異族。
為了一個薛義臬,根本不值得得罪他的老師,他的恩人。
這一瞬間,薛氏一族的命運就此落地。
那一夜,閶洲和衡壽兩城燈火通明。
無數養尊處優的薛氏族人被從宅院中拉出,像被驅趕的牛羊一樣,成群結隊被拉到郊外,塞進狹小的囚籠車。
百年前,他們也是這樣驅逐了閶洲本地世家,依靠著閶洲礦、龍泉劍坊和玉膏脂迅速積累財富、積存力量,最終在薛壁送孫女登上後位的那一瞬間,薛家成功站上了業朝權力金字塔的巔峰。
只是誰都沒想到,這個巔峰持續得如此短暫。
從薛皇后上位到如今不過幾年的功夫,薛家已然淪落成被驅趕的羊奴。
他們哭泣,憤怒,驚惶,不明白為什麼明明開啟了閶洲城的大門,恭敬的引領西胡大軍入中原,為何這些胡人卻忽然翻臉,把他們打成階下囚,這在義理上根本說不通!
說不通!明明他們是朋友!
“不!不!大郎,大郎你說話呀!怎麼會這樣?他們為什麼要抓我們?!”
薛家族人哭鬧著,卻並不敢反抗胡人的暴行。
沒人比他們更瞭解這些來自草原的部族有多麼兇悍。自薛義臬放胡騎入城,城中便不時會出現的百姓殘缺的屍體,不知多少平民和小世家的小娘子受了糟蹋。只是這些醃髒事挨不到薛家族人的邊,大家都可以裝作沒發生。
不但當做沒發生,還變本加厲地巴結左谷蠡王,態度十分真誠諂媚。
族人想不明白,薛義臬也想不明白。
一路上他也想方設法地打探過緣由,只是無論他怎麼探尋,得到的只有一個莫名其妙惡答案——聖巫。
聖巫?
薛義臬想了幾日都想不通,自家明明和西莫支海的那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