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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要求, 可是把崔安難住了。
阿佐現在在中原,正率領世家聯軍進攻鼎豐城,怎麼可能被他叫到定安城?
就算鼎豐城那邊塵埃落定, 以陸家對阿佐的看重,阿佐也是萬萬不可能像他一樣來封家的地盤, 那不等於把南郡的要害送給對家?!
雖然這樣說對阿佑不公, 可事實就是, 阿佐現在的地位遠比阿佑重要。
阿佐是陸家的繼承人,封家把阿佑看得很緊,但永遠不可能把他當成自己人,多半還是在利用他的才能。
封家不可能讓阿佑離開邊城, 阿佐也不可能踏足定安城一步,阿佑的這個要求太天真了。
現實殘酷, 但是做人舅舅的卻不能捅破真實。畢竟從阿佑的立場來說,陸崔兩家已然是虧待他了, 他要見見兄弟, 找一找心中不平, 這是件十分正常的事, 崔安沒有立場要求他繼續委屈自己。
該怎麼化解兄弟倆的隔閡呢?
崔阿舅冥思苦想,絞盡腦汁。
他知道問題的關鍵在於阿佑對他們根本沒什麼感情,一個原本就虧欠了你的人,幾十年都不聞不問,現在一朝出現便要你“懂事,原諒”, 則這怎麼可能?!
於是崔安準備走迂迴路線, 先與阿佑建立私人感情, 拉近關係, 看看能不能化解孩子的心結。
他接連給阿佑寫了好幾封信,半字不提約見陸時己的事,反而說起自己與公輸匠派交往的時候,發生的一些趣聞。
阿佑是在墨宗長大的孩子,墨宗和公輸匠派都是專於技藝的地方,阿佑從小耳濡目染,肯定會對匠人之技感興趣。
當然,崔安醉心技藝多年,自己本身也存了不少絕學。
這些東西崔家不看重,阿佐也沒什麼興趣,他日常找不到什麼人交流。
這次過來定安城,城中處處與外地不同,據說都是來自墨宗矩子的奇思妙想,崔安也很想和阿佑討論一下。
用這種方式與阿佑溝通,聯絡感情,會比干巴巴地將舊事要更容易拉近距離吧。
事實證明,崔安賭對了。
“阿佑”的確對匠技十分有興趣。崔阿舅嘗試在在信上提起木質機關,阿佑便回了個傳動杆結構,傳動效果和設計精密度不知比阿舅的高了幾個等級,一出手就是降維打擊。
被“打擊”的阿舅欣喜若狂,捧著信琢磨了好幾天,然後又提筆寫上好幾卷布的回信,不時就要催促常隨去問問有沒有回信送過來。
常隨一臉懵逼,不明白自家郎君為什麼忽然就轉了性子,再也沒有之前的焦躁和猶豫。
他也嘗試著打探了一下,結果也只看到郎君伏在案前奮筆疾書,屋中還散亂著不少木片和圓輪,與他們在岐江城中的時候並無分別。
難不成,郎君這是又犯了老毛病了?
雖然依舊沒見到本人,但崔阿舅與“阿佑”之間的通訊也比之前熱絡了許多。
他發現阿佑在機關術的造詣非常高,隨口一句話就點破了困擾他多年的瓶頸。而隨著交流的深入,阿佑也會隨信寄過來的一些簡單圖紙,崔安只看一眼就入了迷,茶飯不思,根本放不下手。
結果,原本是準備套路外甥的崔阿舅,喜滋滋地自己躺平在坑底,挖出的土都往自己的身上招呼,恨不埋得再深一些,住在裡面再不出來。
他將阿佑畫的圖紙小心剪下,收藏在自己的貼身衣物中,每天小心翼翼地取出來看兩眼,生怕把這寶貝弄壞了。
順便說一句,阿佑造出來的“紙”真心好用,不但有輕薄又堅韌,用來寫字畫圖還十分清晰,一點都不暈染,比布帛和竹簡的效果可是好了太多。
阿佑知道阿舅喜歡紙張,第二次回信的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