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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月二十八, 八里坡水泥場。
天下現在有兩個龍泉劍坊了,閶洲和衡壽現在是王不見王,發生什麼都會覺得是對方動了手腳。
反正,天下會炒鋼法的,不是閶洲薛,就是衡壽薛,一筆寫不出兩個薛字,誰都知道不會有第三家。那市面上混入一批不明來源的鋼口兵器,是不是也沒人說得清楚了?
閉上眼,寧非回憶了一下封小弟的那把翠雲。
流沙紋,靠近把手八面劍身,上鏤刻“薛”字變體。
防偽做得不怎麼樣,大概是薛家對技術有絕對自信,不怕山寨品搶佔市場。
可如果有一批西貝貨,比真正龍泉劍坊出品的兵器質量還還要好呢?
寧鋸子悄無聲息地摸了摸肚皮。
嘿嘿嘿,低調賺錢又財不露白的機會,來了!
同一時間,遠在衡壽的薛義梟打了一個噴嚏,莫名的感覺背後發冷。
此刻他正站在衡壽薛府的書房,聽他老爹的訓斥。
“你怎麼這麼蠢!竟然讓薛義欒潑了這盆髒水在頭上,你知道那玉膏脂一年能賺多少銀錢?!”
薛琰是薛壁的嫡幼子,薛義欒的親叔叔。他兄長薛珏英年早逝,大房就剩下寡嫂帶一個侄兒薛義欒,本以為薛家下代家主之位十拿九穩。
誰料他這個侄兒是個人精,小小年紀就知道巴結祖父。父親也真是偏心,放著他這個兒子不看,見天把薛義欒那小子帶在身邊,還早早就為他造勢,送他入朝。
薛琰越看越覺得這風向不對,他爹這是要越過兒子抬舉孫子啊!
論兒子他也有,他們二房薛義梟,薛義鵠,薛義鵬,他三個兒子抵不上一個薛義欒麼?!
還沒爭出個高下,老頭子給先帝守靈死了,薛義欒立刻翻臉,把這閶洲總坊不放手。
薛琰哪能善罷甘休!?他也盯著龍泉劍坊那塊肥肉呢!有劍坊在手,哪家藩王不得高看一眼,誰上位都得給他留一分恭敬。
他一面在宗族裡發力,一面派兒子去定安城,想再多拉一份助力。
結果萬萬沒想到,這小子竟然給他闖了個彌天大禍!讓薛義梟有把柄可抓!
現在閶洲老家的人都在罵二房。玉膏脂雖然比不得龍泉劍坊天下聞名,可賺錢的能耐遠超劍坊,是實打實會下金蛋的母雞!
沒了玉膏脂的收入,薛家一下子就缺了一大塊,各房的手頭都不寬裕了。
“爹!真跟我沒關係啊!”
薛義梟欲哭無淚。
“您想我能自己壞自己家麼?就算我要坑薛義欒,那也不能做這麼明顯,我是傻的嗎!?”
“你是不是傻我不曉得,但這盆汙水算是潑到我們家頭上了,現在閶洲那邊都在戳咱們脊樑骨。”
聽他爹這樣說,薛義梟冷哼一聲。
“理那些勢利眼作甚?!咱們家若是以後得勢,他們自然會變著法地抱上來。”
“爹我這次去定安城,看到了墨宗弟子。”
“哦?”
薛琰的神情一肅。
“確定是墨宗?那個派的?”
“反正不是鐵匠。”
薛義梟壓低了聲音。
“我差人去打聽了,是進城來做雜活的,但沒有鐵匠。”
聽他這樣說,薛琰微微鬆了口氣。
他也覺得墨宗不該還有鐵匠。當年那場夜襲,墨宗的鐵匠坊都給一網打盡了。
倒不是他們安插進墨宗的內應神通廣大,而是那位鐵匠坊主的女兒起了大用。女人這種東西,又蠢又自私又沒見識,哄著些甜言蜜語就能上鉤,張嘴就把整個鐵匠坊都賣了。
有名單在手,墨宗鐵匠坊自然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