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曠日持久的暴風驟雨終於到了尾聲, 進入賢者時間的兩個人,終於有機會聊一聊彼此的經歷了。
“是與你一個時代的身份,按照現在的說法, 應該叫做‘胎穿’, 懂事以後開始隱約記起之前的事。”
封愷親了親寧非的額頭, 低沉的聲音中透著饕足。
“開始還很害怕, 以為自己身體出現問題了, 後來慢慢的也就習慣, 中二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是天選之子, 天生來歷不凡。”
“現在想想, 其實都是系統的安排。”
“當初系統說完成了你最後的任務,讓我許一個心願。我說我想要到你生活的時代, 與你重逢。系統給了我兩個選項,要麼直接與那個時代的你重逢, 要麼到你的時代,與你一同成長。”
“我選了後者。”
聽他這樣說, 原本正懶洋洋放空中的寧非忽然來了精神。
他翻了個身, 很自然地窩進男人的懷中,好奇地問道
“為什麼?直接見面不好麼?”
封愷笑笑。
“當然不好。”
他的手在青年的背後拂過。
“都等了那麼久,自然要風風光光來見你。”
“如果選擇立刻相見,那今天你看到的就是一個老了十幾歲, 對未來一無所知也無一技之長的‘廢物’,我怎能變成那樣。”
他這樣說,寧非只覺得心疼。
他自然記得自己死亡前的任務進度,距離完成還有很長一段距離, 畢竟雍朝始終=建, 就算封愷盪滌四海平定西胡, 可一項制度的確立絕不是一件輕易能夠完成的事,需要許多人甚至許多代人的努力。
封愷能在有生之年完成,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苦頭。
他悶聲問身邊的男人,對方卻不在意地笑了笑,輕描淡寫地說道。
“也不多,十二年半左右吧。”
“你那個系統給我看了你的任務內容,我琢磨了一下,覺得這其中有很多指標是可以量化操作的。”
“你的基礎打得好,我又沒什麼顧慮,完成的過程十分順利。”
他說得輕鬆,但寧非想也知道不可能這樣簡單。
且不說新生的朝代需要清除世家餘孽,單就要改變流毒百年的義理派歪理邪說,那就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邊城是零基礎的大白紙,有墨宗的金錢和前程做誘餌,大家接受新思想不算困難。
但是在中原,在雲浮學宮盤踞了幾百年的地方,讓既得利益者改弦易張,讓已經嚐到甜頭,難度可想而知。
“難為你了……”
寧非用頭蹭了蹭男人的肩膀。
“沒事,都過去了。”
封愷摸了摸他,繼續說道。
“記憶開始的時候是模糊的,就像做夢一樣,零零星星,越長大就越清晰,逐漸能想起之前的細節。”
“困難的反倒是這裡的生活。我在這裡的前十五年,都是在海外一家秘密研究所長大的。那裡在進行某些社會邊緣實驗,環境封閉,我那時候對於外面的世界幾乎一無所知。”
“後來研究所事發,幕後老闆倒臺,像我這樣倖存的人便獲得了一大筆賠償。”
“我用這筆錢做了些投資,阿弟知道的,我對於經營一道有些心得,開始吃了兩次虧,慢慢就上了軌道。”
說到這裡,封愷頓了頓,修長的手指劃過寧非的心口。
“我記得你說過自己的病情。等完成積累後,我便投資了醫療行業。雖然你那個系統說你回去之後,身上的舊疾都會痊癒。但天下沒有絕對的事,萬一真有什麼差池,以後我也能有個可靠地方給你治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