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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月初, 雍西關一線定安城、永平和闞州同時出兵。三路兵馬分三個方向,封大公子走中路赴獅子口,副將唐東嶽西進老邊溝, 副將劉文斌於東路策應二線人馬,對祡嶺西線胡騎盤據地行清繳之勢。
獅子口易守難攻,是胡騎南下的前沿支點, 也是此次進兵的難點。
早年這裡是業朝的土地, 劉氏太后亂政十年, 邊城的土地不斷被胡騎鯨吞蠶食, 獅子口也落入了胡騎的控制之下。
獅子口淪陷後, 胡騎為了節省城中消耗, 殺光了年老體弱的葉恩, 然後將女人和小孩拉去漠北塔納城賣掉, 男丁就地便入輔奴軍, 作為前線戰鬥的炮灰。
於是好端端一座邊城, 如今已經淪落成駐防的塢堡。城中沒有任何商業活動, 只有胡人騎兵盤踞於此, 仗著地利之便,肆意南下劫掠。
之前在石沱嶺肆虐的零散胡騎,大多也是來自於獅子口。然此地靠近祡嶺, 冬季酷寒,胡騎多半蜷縮於城中取暖, 最近倒是越發沒了動靜。
他們也倒放心,知道雍西關的業人也不會來。業人守城卻是不如胡騎機動,佔了就要挨凍一冬天, 城裡的人被凍死也是很正常的事。
等到來年春暖花開, 他們再派大軍南下, 輕而易舉就能對付那些被凍得半死的守軍。
城頭箭如雨下,喊殺聲震天。
獅子口的城牆年久失修,已經有多處破損,城門搖搖欲墜。
城下是黑壓壓的黑甲軍,完全不遜於胡騎的衝擊力,讓盤踞在獅子口的胡人只打了一個照面就退回城中,想要藉助險要的地勢抗擊業人的進攻。
但這樣的負隅頑抗並不能堅持多久,黑甲軍的箭頭都帶著火瓶,落入城中就會熊熊燃燒,城中到處黑煙滾滾,根本看不清情況。
城下,潮水一樣的黑甲軍列陣靜待,一旦前鋒破城,下一刻就會全員出擊,殺進獅子口。
他們中的很多人,家中父母妻兒死於胡騎鐵蹄之下,家破人亡流離失所。無奈之下的投軍從伍,不單單是為求一口飯吃,更是心中憋悶著血仇,想著有朝一日重回故里,一定要找機會殺幾個胡兵,好報得闔家老小的潑天血怨,告慰家人的在天之靈。
如今,終於等到了發洩的機會。
邊城苦胡騎久已,六月胡騎南下扣邊,這是業朝將士第一次主動出擊,全軍計程車氣都高漲破天。
封愷知道城中已然沒有業人,索性放開了手腳讓麾下的兵士破壞,投石車火瓶換著來,一點兒都不用留手。
左右獅子口也是要重建的,幾堵破牆爛房哪比得了將士的性命。
城頭胡人被這一波猛攻打得暈頭轉向,眼看著黑甲軍搬出了拆城牆的巨木,獅子口守軍嚇得一頭冷汗,急報頭領罕達。
“罕達蘇尼,城下的業人抬出了巨木,要頂破城牆了!”
罕達大驚。
“業人要破城?這怎麼可能?!”
這位胡人全身甲冑,手裡握著青銅骨朵,驚愕的表情被絡腮鬍子遮掩,但一雙眼卻不由自主地瞪大了。
“業人瘋了嗎?!他們這樣打,就算攻下了城也無可據守啊!”
他氣得直用銅骨朵砸地。
“都瘋了嗎?都瘋了嗎!?馬上就要下雪,這群業人連房子都沒有,都要等著凍死嗎?!”
“那不如就索性讓與他們吧,蘇尼!一座廢城而已,我們隨時都能佔回來!”
他的副將眼珠一轉,湊近了建議道。
罕達瞪了他一眼。
他這個副將是業人投誠的,業人詭計多端,現在勸他讓城,莫不是有什麼陰謀?
“天神的勇士只能衝鋒,永不退卻,你這是想讓我做逃